,叫了一桌酒菜大嚼。 石头边吃边心疼,“客栈太贵了,不如在僻处赁一间旧屋。” 陆九郎不以为然,“你懂什么,一旦赁屋子,这点银钱全要搭进去,什么也做不了,不如留在手里,觑着机会挣一票大的。” 石头嘀咕道,“那样至少住得踏实,寻个活计也能果腹,这般耗费我心里慌。” 陆九郎不屑道,“要我如耗子一般做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沙州远比天德城富庶,凭我的心眼和手段,过几日就不必再为银钱发愁了。” 石头听他说得如此豪气,又提起了信心。 陆九郎沐洗过后去成衣店一转,出来一身锦绣轻衫,神光焕发,宛然一个富家少年郎,哪还有之前灰头土脸的穷酸。连石头也买了一身布衫,被督着修了头面,成了个像样的跟班。 二人去街市和酒楼茶肆一逛,引得路上的女郎频频侧目,甚至还有人赠花赠果,欢笑问名。 石头搂着一兜鲜花与果子,着实惊讶,“沙州的女人这样大胆?” 天德城的女子纵是心动,表面上也要遮掩,恐被旁人嚼舌根,沙州的女郎却热情活泼,大方的当街示好,途人也不以为怪。 陆九郎一样诧异,嘴上道,“胡地女人的不谙教化,不知羞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他话虽鄙夷,心里实在有些气闷,在天德城能骗诈从无后果,皆因女子爱惜声名,不敢声张,只能忍了闷亏。沙洲的民风如此奔放,女人未必肯忍气吞声,势必要多些麻烦。 石头满心寄予厚望,但陆九郎游荡数日,始终没遇到合适的猎物,眼看囊中将尽,心里也有些急了。这一日他踱进一家金铺,里头豪华轩阔,满目宝光,既有大秦、贵霜等地的饰物,也有来自长安的金器,无不价值昂贵。 陆九郎极会装模作样,伙计当他出身富贵,恭敬而待。 就在他佯作挑拣之际,一个贵妇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入,妇人年长丰腴,脸容润白微松,精心的妆描加上华服与珠玉增辉,堪堪从岁月中挽住了几分风韵。 陆九郎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贵妇人身后的少女。 那女孩秀婉可爱,发上金花明灿,一看就是富家娇养,目光纯良。 少女随意打量店内,见一个风姿独俊的少年在专心挑选金饰,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投来一瞥,她不觉脸一热,赶紧收回目光。 少年如琢玉一般,着实令人难忘,当母亲被掌柜迎入内阁,少女怎么也坐不住,寻借口又溜了回去。还好少年仍在店内,他似乎未寻到合意的,吩咐伙计取出更上等的货物,对价格毫不在意,可想家世不俗。 少女偷瞧了许久,少年端正自持,并不曾望来。 她借故支开丫环,正想与之搭话,不料少年已选好货品,交待完就行出了店铺。 少女正觉失望,伙计却捧来一枚锦盒,道是少年所赠,盒内是一对垂金镶珠的耳坠,玲珑贵气,正适合年轻女孩。 少女惊喜交加,腾的红了脸,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 第27章 安夫人 ◎人家硬要塞给我,怎么能算是骗?◎ 石头在街上百无聊赖,银钱全在九郎手中,他一个大子也无,只能望着热包子干咽唾沫,蹲在告示牌边发呆。 有人糊了一张文告,引来一群百姓围观,有识字的念出来,告诉众人是韩家募兵的通告,顿时引发了热议。沙州人不以当兵为苦,只因军饷给得丰厚,一人从军足以养活一家老小,按军功还能分到奖赏,阵亡了也有抚恤,民众以入营为荣耀。 石头听得羡慕不已,一时跃跃欲试,再想九郎必定不肯,又蔫了兴致,肚子更饿了。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客栈,一推门就见陆九郎姿态悠然,正跷着脚品茶。 人回来得这样早,石头正在惊讶,又见店伙殷勤的送来酒菜,登时又惊又喜,“九郎弄到银钱了?” 陆九郎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倒出两枚金钏、一条赤金嵌宝手链,几个金锞子。 石头看得眼晴发直,“九郎莫不是骗到了财神?” 陆九郎得意非凡,慢悠悠道,“又说蠢话,人家硬要塞给我,怎么能算是骗?” 石头越发好奇,一迭声的追问,陆九郎一边举筷,一边将事情道来。 当石头听说他送出一对金耳坠,不禁错愕之极,“银子快用尽了,竟然还这般豪费,万一弄不回来,今晚就要饿肚子露宿街头了!” 陆九郎优越十足,“我当然有把握才如此。” 石头不解,“万一她收了耳饰不给你荷包,岂不是血亏?” 陆九郎嘲笑,“只有你这傻货才把耳饰看得极重,在富贵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难得的是我对她的示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