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结束,第二条发得心有惴惴:出什么事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第三条才带了点气愤:你去哪里了?到处找不到你,我差点被车撞! 因为担心,俞心桥拦出租车赶往批发市场,下车的时候被路口突然拐出来面包车惊险地擦身而过,还溅了一身水。结果烧烤摊老板说小徐今天没来,卖钢琴的黄老板也说小徐中午就回家了。 俞心桥不知道徐彦洹家住哪里,愤怒之余又觉得委屈。就算不想赴约,也可以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他的手机号就写在信封背面,轻易能看到的位置。 就算实在不想把他的号码输入手机,也可以回复短信。只要徐彦洹给出理由,哪怕是编的,俞心桥都会相信。 可是什么都没有。 徐彦洹没有拒绝,却也不曾赴约,一声不吭地消失,又在让俞心桥担心了四天五夜之后忽然出现,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仍旧是那张不见笑容的冷漠面孔。 回到教室,徐彦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 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和笔袋,抬手的时候牵扯到肩上的伤口,面色一霎发白,徐彦洹咬紧牙关,不吭声。 他怕被发现,又要以打架斗殴搪塞。学校也怕事,若知道他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打到头破血流,处理方法多半是劝他退学。 不能再让母亲为他向任何人下跪。 深吸一口气直起身,看见课桌旁一道清瘦身影,徐彦洹下意识别开眼,装作没看到。 可有些事避不开,躲不掉。就像现在,不止全班,全校都知道高二(3)班徐彦洹放了俞心桥的鸽子。或者再过分一点,徐彦洹耍弄了俞心桥,让俞心桥在全校面前丢脸,让他怀着期待被大雨淋湿,再跌落谷底。 全班几十双眼睛汇聚在两人身上,可以预见下个课间,两人的对话内容,就会传得举校皆知。 即便这样,俞心桥还是问:“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没。”徐彦洹回答。 “我还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哦。” 安静片刻,俞心桥问:“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为徐彦洹找好了理由,但徐彦洹知道他想问什么。 “没事。” “那是不是——” “我忘了。” 刚才在办公室,班主任问起他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上课,他的回答也是这两个字,忘了。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不容易出错的回答。一般提问的人听到这样的答案,都不会再追问。 因为态度已经摆明,不在乎,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忘。 足够失望,便无法再问下去。 果然,俞心桥说:“我在音乐厅门口等了你半天。”他很轻地笑了一声,“你好狠的心啊。” 类似玩笑的语气,几乎听不出责怪的意思,甚而也像是不在乎。 然而刚才进教室的时候,徐彦洹已经看见俞心桥苍白如纸的、宛如刚生过一场大病的脸色。 让人轻易联想到放在破旧桌子上的苹果,无论多么新鲜,在那样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被腐朽肮脏的空气包围,只会渐渐流失水分,褪去光泽,最终枯萎。 忽然感到喉咙干涩,徐彦洹喉结轻滚,吞咽一口空气。 他想到刚才在办公室,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你这个年纪正是汲取知识的时候,别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无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