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荣艾本不喜甜,自那一天后,却一发不可收拾得爱上了甜食。 不过很快她就没什么心思去找人了——因为大哥荣藉回家了。 战争留下的是鲜血、是纷争,无论谁胜谁负,总归会给人带去不可抚平的伤痛。纵使每次荣藉都是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但荣浦全总是少不了为长子提心吊胆。所以这次他也是照例先在书房叮嘱关怀了荣藉一番,才把人放出来让兄妹俩相见。 看到荣藉推门出来,荣艾眼前一亮,随即迎了上去:“哥哥!” 她带着荣藉一起去了茶室,两人面对面坐下。 荣藉收敛了几分在外时显露的野性,执起桌上的茶壶要给荣艾斟茶。然而今日的荣藉让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神躲闪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他偷吃糕点后的样子。 “这次出征,可还顺利?” “嗯,一切都好。” “我和父亲在家可想你了,他老跟我念叨说什么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你从军了。” “我也不是什么念书经商的料子。家里怎么样?都还好么?” “还是老样子,跟你上次离开时一样。” …… 兄妹二人唠了会家常,荣藉终于憋不住了,“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他端起茶水,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嗯?是什么事呢?”荣艾歪了歪头,有种奇怪的预感。 “小艾,你觉得贺朗青怎么样?”荣藉低头看着手里的瓷杯,视线却没放在打着旋的茶叶上,而是偷偷看向坐在对面的妹妹。 透过氤氲的热气,他看到荣艾的神色明显僵住了。 “哥,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 荣藉放下茶杯,坐得端正。 “前些日子贺家家主修书与我,希望我这次回来能够将荣家与贺家的恩怨就此了结。”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也算了却父亲的一桩心事。” 贺府和自家就隔了一堵院墙,两家的大人可以称得上是积怨已久。荣浦全喝高了也会讲两句往事,譬如荣浦全的太爷爷那辈时两家人就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互不相让,直至今日还不是很对付。 “啊啊,那不重要……”荣藉抬手掩唇咳了一声,换了种问法:“你觉得怀月喜欢我么?” “哥哥是说怀月姐姐?” 贺怀月是隔壁贺家的小姐,也就是贺朗青的妹妹。 幼时四人年纪相仿,常在一起玩耍,倒是浑然不顾两家的恩怨。不过随着渐渐长大,也都有些明白事儿了,两对兄妹渐行渐远。 荣藉在关外晒黑了不少的脸颊浮上一层红云,“是这样的,我要和贺怀月订婚了。” “啊?”荣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意识地咬着颊侧的软肉。 “小艾,你……你不开心吗?” “不不不,我只是有点惊讶。” 小时候荣艾还曾跟贺怀月开玩笑,说要是她是自己的姐姐就好了,谁承想现在她要做自己的……嫂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关于你和贺朗青的事——” “就都按哥哥的意思来吧。父亲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荣艾柔声打断了他。 刚刚荣藉那一脸窘迫不好意思明说的模样,实在是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哥哥娶怀月姐姐,她则嫁给贺朗青。两对兄妹互结姻缘,试图消磨掉两家的恩怨,画上个美满的句号。 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内心里还是有种朦胧的情感挣扎着试图破土而出。 荣藉探身摸了摸她的头,沉默着没再说话。 不过月余,荣贺两家的请帖发遍京城达官贵人家,两对新人即将在同一天喜结连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