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难军,至今还没摆脱用牛羊、皮子等实物冲抵赏钱的怪圈。希望在攻取兰州,开矿铸钱后,可以缓解这一状况。 “了解清楚了就尽速办理,不要耽搁了。”邵树德挥手道。 陈、赵二人行礼退下。 大帅的理政风格就是雷厉风行,但官僚们总是愿意拖延。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懂了,哪些事情可以拖一阵子再办,哪些事情拖不得。如今这事,显然就拖不得! “宋判官,将作司实为要害,军械打制,一日不可放松。你实话告诉我,到年底可有多少副马甲。” 宋举原本是幕府随军要籍,出身西河宋氏。去年讨灵州,他便被派到铁骑军折嗣裕那边,参谋赞画,同时也充当事实上的监军。 回来后,他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处在外地人才大举涌来的前夜,被提拔为屯田巡官。将作司成立后,靠着宋乐的老关系,以及他本人工作也甚是勤勉,又当上了将作司判官,成为七州之地的实权人物之一。 “大帅,去岁夏州都作院试制马甲。制成后送往军中,卢将军赞不绝口,武威军挑选精骑试了试,人马俱披甲,威势惊人。遂以此为型制打造,腊月底前得十三副。”宋举心里有点慌,不过还是稳住心神,答道:“正月得大帅手令,夏州院数月之间又赶制十副,算上送往武威军充作样品的那副,一共二十四副。四月底得大帅军令,夏州院、绥州院、灵州院全力赶制马甲,年底前产出百二十副不成问题。” “这是把其他的都停了?” “是。” “不妥。刀枪剑戟,可以分一部分给夏、绥二州的民户铁匠打制,但不可全委于外人。这样吧,从今往后,绳索、被袋、凿子、马勺、锤子之类的小物件,你们不要做了,全向外面买,所需款项,找支度司调拨。刀枪剑戟斧镰棒弓矢甲牌等,可委托一部分出去,但仍需自产一部分。”邵树德说道:“马甲之事,是某操切了。此物难制,年底前完成六七十副即可,算上已经完工的二十四副,也可以了。” “遵命。” 邵树德也有些头痛。自己的野心越来越大,征战越来越频繁,对军械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定难军的底子太薄了,薄到自己不得不行狠招。 邵某人其实很爱惜羽毛的,但去年到了长安,仍然不顾他人看法,强行迁走匠户,作为灵州都作院的班底。可想而知,京中多少人在骂自己呢。这种行为,与黄巢何异?但邵大帅就是这么做了,可见匠户对定难军确实至关紧要,其威力不下于一万精兵,甚至更多。 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提一下河东李克用了。继承了北都晋阳丰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军工生产体系,光设在晋阳县的一个西都作院,就能年产马甲四百副。这样的军工生产能力,也是自己不敢打河东的重要原因。 万一相持拉锯,打个十年八年,定难军的器械生产跟得上消耗吗? 送走了陈、赵、宋三人,邵树德又找来了李杭。 “李随使,可敢去趟振武军、天德军?” “有何不敢!”李杭笑道。 此人现在是定难军出使第一人。巢军、横山党项、鄜坊四州、河中、关中、振武军、天德军,哪里没去过?有时候遇到那些不讲理的蕃部蛮人,会给你下马威,讲理的汉人藩镇,也可能会给你难堪,甚至有性命之忧。 但李杭都扛过来了,而且至今完好无损,活蹦乱跳,不得不说是运气加实力的综合,当然也有邵大帅的百战雄师给他做后盾。 “李随使果真豪迈!”邵树德大笑。 “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箭术枪术一塌糊涂,诗书经典也比不过他人,所能恃者,唯一身胆气,以及对大帅的赤胆忠心。”李杭道。 确实,想在定难军混口饭吃,没点本事是不行的。天底下本无废人,关键是找准自己的定位。李杭学业一般,也不会打仗,更不愿意种地过活,但口才不错,兼且胆气十足,自然是出使的良好人选。 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好好做事,李随使现在也领四万钱的月俸,岂不美哉? “汝跑一趟天德军、振武军,就对郝振威和王卞说,某欲北巡阴山,至沃野镇城故地,会盟诸蕃部,让他俩带上将兵、官佐,十月底之前抵达。” “大帅,蕃部是否需通报?” “契苾部,黑山党项藏才氏,河壖党项、山南党项诸部,土浑部皆需通传某之帅令。有不从者,自会征讨。” 对天德军、振武军的蕃汉军民,邵树德的想法是军政两方面解决。政治为主,军事为辅,双管齐下。哪怕暂时还不能完全控制,至少也要初步建立自己的威信。 明年西征,他打算征调阴山蕃部随军,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