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终究弱了点。李罕之回到军中后,立刻反扑,张大败,退到河南府,再败,最后只能凭借残破的洛阳城坚守。 王重盈这厮也不够意思。李罕之主力南下后,他只是从容进攻李军留守部队,收取失地,但却未派出兵马援救张全义。 合着就是老实人吃亏!先后被两个盟友背叛,张全义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一般。 “宣武军没去救张全义吗?” “张全义将妻子送往汴州为质,向朱全忠求救,这事确实有。但朱全忠出兵后,发现可以玩一把大的,于是就撇下张全义,北攻怀州,试图北上占据泽、潞,切断李克用大军归路。”陶九说道:“康君立有七千骑,丁会则有三万多人,骑兵也不少,势大难制。最近康某发了疯地在河阳、泽潞征集丁壮,试图挡住宣武军。” “完全是李克用自己乱来搞出的麻烦。”杨弘望心高气傲一少年,对李克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十分不屑,道:“也就是说,咱们进入河南府,遇不到李克用的人马了?” “河东军目前在孟、怀一带,朱全忠主力也在向那边挺进。咱们去河南府,也就只有李罕之的兵马了,或许还有一些秦宗权的兵马。” “秦宗权?”杨弘望一愣。 “之前秦宗权陷郑州,彼时朱全忠正在与朱瑄兄弟交战,无心理会。从郓州败回后,朱全忠又与魏博起了冲突,秦宗权得以继续盘踞。此番得知河阳有变,宣武军主力杀至,秦宗权率军南奔蔡州,但在郑州、河南府一带,还有许多蔡兵流落乡间,四处奸淫掳掠。咱们马行的人一不小心,也被杀了不少。” “这帮蔡人!”杨弘望大怒道:“今晚且在此休息,明日某便率军入河南府。你们马行在哪收集流民?” “最近的在渑池县。” “渑池离洛阳不近吧?为何不至洛阳附近?”说到这里,杨弘望果断住口了。废话,当然是不敢了! 洛阳现在就是战争核心区域,也是破坏最剧烈的区域,但偏偏又是张全义招揽流民屯垦最密集的区域。大通马行当然知晓越靠近洛阳,越方便捞取人口,但他们没这实力,如之奈何。 “先休息吧,某再找两位副将合计合计。” 四月初八,豹骑都千人继续东行。经盘豆驿、湖城县、稠桑店、灵宝县、新店至陕州,花了约一天半的时间。 陕州有大通马行分部,面积极广。多年经营下来,人员众多,不过此时大多数人都不在,去了渑池、新安两座流民营地。 陕虢镇的兵马大多数已经北调河中,此时陕州城内不过两千余人。豹骑都的大举涌入让他们有些慌,特别是西边也传来消息,又有约五千骑沿着大道开来,慌上加慌。 若不是幕府提前传下消息,说有定难军要过境的话,可能已经征集各县民壮,打起来了。 豹骑都在马行内休息了半天加一个晚上。初十一大早,补充完毕食水后,继续沿着大道进发。经硖(xiá)石县、石壕镇(《石壕吏》所指之地)、乾壕镇、胡郭村、土壕,于十二日午后抵达渑池县境内一个叫南馆的地方,这里便是大通马行设置的难民安置营地。 而就在此时,一支人数上千的步卒也正朝着渑池营地快速开进。 领头大将名唤李铎,隶河阳李罕之帐下。他们此番前来,正是听闻渑池这边有粮——是的,在战乱之地,人也是“粮”。 走了足足三天,李铎所部随身携带的人脯食用将尽,远远看到南馆那破败的矮墙后,李铎松了口气,总算有吃的了。 “将军,你看!”副将何絪(yin)策马奔了过来,指着西南方的一座小土坡,说道。 李铎手搭凉棚,逆着阳光看去,却见那块土坡上立着数骑。 骑士人马俱披重甲,在太阳照耀下,浑身闪耀着银光。 兜盔很严实,看不清面容,手中举着长长的马槊,立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 “这是……”李铎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土坡上又冒出了十余骑,同样人马俱披重甲。 很快,像变戏法一样,土坡两侧也转出了数十骑,且人数还在慢慢增加之中。 “别是奔着咱们来的吧?”李铎放下右手,在刺目的阳光下,他几乎睁不开眼。 “将军,他们动了!”何絪突然惊叫起来,同时飞快地抽出马槊,打算迎敌。 面对阳光,不好打啊! “快走!”李铎也看清了,不过却没打算迎战,而是拉着何絪的马缰便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