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知道。”臧都保叹了口气,随即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方面,道:“折军使遣使传信,汴军搞了骡子军,这是有想法了。” 骑马步兵,对国朝军将来说并不陌生,成德镇应该就有好几万骑马步兵。 这种部队,就是用来进攻的,骑马赶路,下马步战。 他们打不了骑兵,因为骑兵可以选择战与不战,除非被摸到了命门,有必救的目标。 在马上的时候,他们不是骑兵的对手。如果有大群骑兵袭扰,而护卫他们的己方骑兵又无法有效驱散的话,那他们的行动基本就宣告失败了。 “无非是见我步卒行军速度慢,想来讨点便宜。”牛礼道:“若我步卒顶不住追上来的汴军骑马步卒,骑兵就不得不帮忙了。” “军使,汴军既有骡子军,他们也不傻,当然会躲着我骑军。且战场如此广阔,找寻不易,我等安知其何出?靠守太被动了,唯今只有一招,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胡郭村吧。” “不用了。河洛讨击使徐浩率各军属骑兵赶来了,好几千骑呢,奉李唐宾之命。”臧都保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天柱军使李唐宾,被任命为殿后使,统天柱、天雄、顺义、忠顺四军,护卫最后三万余河南府百姓及二十余万斛粮食返回硖石。 至于铁林军,人家早回到硖石一带了,还没人能指挥他们。 果然,在入夜时分,斥候来报,徐浩率军至矣。 就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牛礼看到滚滚烟尘之下,大群衣甲精良的骑卒持槊而来。 这些军属骑兵,在朔方军各部中,论对付同行的能力,当属第一,毫无争议。某种程度上而言,可比铁骑军战斗力强多了,虽然侧重点本就不一样。 “徐将军。”臧都保、牛礼二人迎上前寒暄。 徐浩现在名气不小,因为他是朔方军中唯一斩得两将的人。 早年代北阵斩程怀信,今年河南杀得张延寿,威名赫赫。 “听闻淮西骡子军来了,李将军特遣我来。”徐浩回了个礼,问道:“贼军屯于何处?” 数千骑士在营外下马。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但这些人牵着马儿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汴帅朱全忠尚在洛阳以东,胡真却已进抵洛阳。东都、新安、寿昌一线,到处是敌军。庞师古部主力业已北上洛水河谷,剑指胡郭村。”臧都保介绍道:“骡子军与我军骑卒一样,离不开大部队行军,其应扎营在新安一带,或更近一些。” “骡子军好对付。马上厮杀,他们不是咱们对手。臧将军,给我准备一些醋饼和豆子,今晚我就出发。”徐浩说道。 “徐将军何急耶?”臧都保讶道:“而今除胡郭村尚有华兵两千、天雄军两百之外,再往东,并无我一兵一卒,土壕寨、渑池县等皆已弃守。” “徐将军,某方才与军使谈起此事,倒有一个想法。”牛礼突然说道。 ※※※※※※ 戴思远骑着战马回了营地。 在这支军队中,他是为数不多有战马的人,还不止一匹,而是四匹。 有一定级别的将官嘛,就一匹马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缺马的南方,一军军使也有多匹战马。 “兵马使,夏贼已弃渑池县,主力应已过了崤山,至石壕寨一线。唯最后一支运粮队在土壕寨、崤坂之间,有千余步卒护卫着。”都虞候上前汇报道。 都虞候,掌军法、情报和通传,这是他的分内活。 戴思远沉吟了一下。 夏贼跑得好快! 大车小车,满载粮食,还带着百姓,追了一路,到最后还是没追上,唉。 看来,这支运粮队应该是唯一可能摘取的战果了。 “命令,全军上马,追上去。”戴思远下定了决心,说道。 说是上马,其实是上骡。 他们这支部队一共三千人左右,隶属于飞龙军右厢。 明明是骑骡机动的部队,但隶属于步军,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德胜军的人未必会同意。”都虞候小声提醒道。 德胜军是离他们最近的骑军,按照规定,应该是德胜军与他们一起出动。到地头后,他们下骡步战,击溃敌军,然后德胜军出动追杀,互相配合。 “夏贼主力已退往陕虢,还抢了那么多百姓和钱粮,正所谓饱掠而去,士无战心。我军追上去,难道连支运粮队都吃不下吗?”戴思远吩咐亲兵给他拿来甲胄,放到一匹驮马上,道:“立刻出发,先不要着甲。还剩最后二十里时,全军着甲追上去。” 命令既下,全军立刻行动了起来。 片刻后,三千余骑陆续冲出营门,至原野上稍稍整了下队形,便向西出发了。 骡子的速度不快,但你别说,耐力是真的强。 他们且行且休息,一路越过缺门、硖石堡、千秋亭、渑池县,越走越放心。 这些地方,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