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师未至。我想了想,总这么等也不是办法。”邵树德找来了两位主要幕僚陈诚和赵光逢,道:“看王珂四处遣人大造浮桥的样子,其应是要猛攻了。” 晋州九县,州理临汾及军事重镇霍邑早就被拿下。裴氏东眷、洗马川两房联手发力之后,洪洞、赵城、襄陵、神山、冀氏五县次第来降,唯汾西、岳阳两县仍在负隅顽抗。 裴禹昌也是果断的,虽然尚未正式走马上任,但却拿出了刺史的派头,令五县官员征召县镇兵及土团乡夫,以裴氏部曲为核心,收拢了霍邑镇将薛离,往攻两县,同时也没放弃劝降。 这是打算政治、军事手段齐出了,比较符合邵大帅的审美观。 邵树德一直认为,这天下,不仅仅有军事仗,也有政治仗,归根结底还是政治仗。 李克用就只打军事仗,所得有限。 而今邵树德攻河中,也是以政治仗为主,军事仗为辅,双管齐下,相辅相成。 “大帅,晋绛二州已在我手,慈、隰二州被隔绝于外,多半明哲保身,不会参与王家子孙的内战。那么,此战便是晋绛二州与河中府之间的战争了。”陈诚分析道:“大帅欲行何策?” “河洛方面可抽调得出兵力?”邵树德问道。 “大帅,李唐宾欲攻渑池,怕是很为难。” “那就调侍卫亲军两千人北上。”邵树德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又不敢用这支部队,天天押运粮草,能长什么本事?给我到平陆去。” 卢嗣业就像被人按了自动开关一样,立刻摊开纸笔记录,杜光乂在一旁叹为观止,觉得学到了很多。 “青唐都,也出动。让高仁厚回来!他一个绛州接应使,怎么搞成垣县镇遏兵马使了?把垣县防务移交给臧都保、牛礼二将,他回来指挥侍卫亲军两个千户及青唐都,这便是七千步骑。”邵树德下定了决心,语速变得很快,卢嗣业笔走龙蛇,竟然还有时间停下来等邵树德继续说。 杜光乂默默地走到桌案旁,给卢嗣业磨墨。 “陕州还有部分潼关镇国军在换防休整吧?一并北调。” “先取解县盐池,再攻河东。” 卢嗣业一愣。 “河东县。”邵树德补充了一下。 毫无疑问,攻盐池是一记妙招。如今王珂将大部分兵马带去了汾水,剩余的兵本就不多,还得屯于河东县,又有几个兵能守御盐池? 今年的盐利还没到收获的时间,此时被占,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是一项价值六七十万缗的大买卖,不知道多少人在分食其中利益。别说被占了,就是受到威胁都会引起巨震。 邵树德的这个策略,就是对付王珂这种新近上位、根基不稳的人的狠招。 如果把王珂换成李克用,就是河东县被人抄了,他多半也能暂时弹压下来,然后带着部队杀回去。 王珂有这本事吗?如果有,倒让人刮目相看了。 “朝廷使者到哪了?”邵树德突然问道。 “已至冯翊。”赵光逢可等到出场的机会了,这种外联的事务一直归他管,立刻回道。 经过邵树德一番黑箱操作,朝廷派给事中裴枢为天使,携诏书、旌节等物事前往河中,欲授绛州刺史王瑶为护国军节度使、河中尹。 这同样是一记狠招。 邵大帅的兵法,现在已经不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