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契苾璋、薛离二人都看不太上李罕之,私下里唾骂也很寻常。 白水交这边还跟来了数千土团乡夫,都下发了武器,简单的长枪、步弓什么的,没有甲具。 他们正在伐木扎营,修建仓库,储备粮草、药材、箭矢之类的物资。 飞龙军出战,当然要有后勤中转基地,白水交就是了。 十二月初八,契苾璋带着飞龙军南下。至于李罕之,他按捺不住劫掠的心理,正在整顿兵马、器械,打算往相州而去。河阳人烟稀少,实在抢不到什么东西,多半还要饿肚子,还不如去富庶的河北折腾,反正见势不妙就跑,他灵醒得很。 ※※※※※※ 怀州河内县,赵克裕已经收拾完行装,出城离开。 赵氏世居河阳,军校家庭出身。孙儒攻河阳之时,赵氏在怀州,依附李罕之。孙儒退走,李罕之败,朱全忠以丁会为河阳节度使,赵氏依附之。 后丁会统兵南下,赵克裕在河阳也待不住了,被调到郑州当刺史,劝课农桑,成绩斐然,受到了朱全忠的重视。 当时朱全忠先后以张宗厚、朱崇节为河阳节度使,结果都不满意,最后干脆让赵克裕上了,反正他是河阳人。 河阳节度使换了一茬又一茬,赵克裕从中级军校做成了外州刺史,随后又杀回河阳任节度使。看起来似乎发家了,但你仔细看看河阳那稀少的人口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平均一县数千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辛酸,养个五千兵都费劲,不得不靠河南府接济。 但河南府遭邵贼围攻两三年了,几乎打成一片白地,哪里还有钱粮支援?于是只能靠郑、滑二州输送钱粮支持。此二州有民四十余万,凑一点钱粮,再加上河阳本身的那点底子,凑合着养了。 赵克裕很清楚自己出镇河阳,是要做出成绩的。不仅仅是军事方面,还有地方生产这一块,更得努力。 但他运气不好,李克用率军南下,把河阳打得一团糟。克用被击退后,李罕之又来过两次,地方上破坏得比较剧烈,尤其是靠北的怀州诸县,几与白地无异。 这其实不怪他。但没办法,运气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得接受。 他已经被罢免河阳节度使的职务,举家入汴州,至于后面做什么,还得去了才知道。 晦气、倒霉、难受之中又蕴藏着一丝希望,就是赵克裕如今的心情。 车队出了河内城后,一路向东南,往武陟县的方向而去,打算在那渡河至河阴,再前往汴州。 车队行了半日,天稍稍有些擦黑,赵克裕神色焦急,不住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入夜前赶到驿站。天寒地冻的,野外露宿可不好受。 车夫唯唯诺诺,不敢多话,而就在这时,东北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克裕大惊失色。他也是武夫,如何不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一开始比较稀疏,节奏也有些慢,好像漫无目的。但很快就密集了起来,节奏也陡然加快,且不断向他们这边靠近,这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啊。 河阳驻军,本来集中在河内、河阳、盟津这三地,但王屋山战事陡然激烈起来之后,怀州一带的驻军大量西调,支援济源、轵关、河清等地。 现在的怀州,除了州城之外,可以说空虚无比。若有贼兵南下,基本上只能固守州县城池,野外全部放弃了。 李罕之这厮,又来打秋风!赵克裕恨恨地骂了一句,抽出铁挝,道:“环车为阵,快!贼兵多为骑卒,不利近战,不要慌。” 车队里有二百人上下,除了护送的州兵之外,都是赵氏家将,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