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徽从父郑綮(qi)在朝为官,颇得天子信赖。 此皆荥阳郑氏子弟,全义之谋,岂不深远? 张全义第一任妻子姜氏故去后,又娶了在河南府、河阳一带颇具势力的储氏之女为妻,并为其生下一女,今年才五岁。就是这个女儿,张全义也已经在琢磨着找谁联姻,他盯上的是东平郡王之子朱友璋,不过没对任何人说,目前时机还未成熟。 张某人,就不像是一个武夫,反倒像是一个非常会经营关系网,同时善于治理民政、发展生产的老官僚。 李罕之辱骂他,鞭打他的手下,张全义都忍了,最后把他阴死,足见其心性以及关系网之深厚——孟州都有我的人,你没想到吧? “大帅,张都头来了。”幕僚郑徽上前说道。 “哦?我亲自去迎。”张全义立刻说道。 妻储氏察言观色,上前帮他整了整衣袍,然后带着儿媳解氏、侄媳苏氏避到了里间。 张全义说罢,便带着弟弟全恩、长子继业、侄子继丰出门,恭迎于道旁。 张慎思骑着高头大马,态度倨傲,远远在马上行了一礼,然后翻身下来。 “张都头乃河阳中流砥柱,方今多事,怀孟之地,多有仰仗了。”张全义堆起笑容,迎上前道。 张慎思淡然一笑,道:“河阳残破,民人稀少,还需张帅多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此乃分内之事。”张全义笑道。 随后,几人一起进了驿站,分宾主落座。 张全义刚想说几句恭维客套话,却听城楼上的大钟猛然响了起来。 张继业、张继丰二人面色大变,张慎思也有些凝重。 张全义神色不动,默默观察。 大街上很快想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一名武士闯了进来,低声禀报道:“都将,夏贼来了。” “果真?看清楚了?”张慎思霍然起身,问道。 “千真万确,有四五百骑,在城南转悠。”武士回道。 “真是嚣张!”张慎思一拳擂在案桌上,怒道。 张全义刚来,夏贼就给了他个下马威,这么不给面子,着实让人恼火。 “张帅稍待,我这便让儿郎们出城破敌。”张慎思打定主意要给这帮夏贼一个好看,同时也想试试他们的成色,立刻给部将传令。 张全义默默点头。 事实上他也有些后怕。若来得稍晚一些,岂不是要和夏贼撞上?若交战不利,他一家男女可就步了赵克裕后尘了。 他还有那么多的计划,还有光大张氏家门的壮志,怎么能折在此处呢? 被迫离开河南府看似是坏事,其实不然。 胡真这人,他已经看透了,不是经营地方的料。洛阳上下,全是他的人,张氏威望之隆,胡真拿什么来比?说不定,这是一个良好的契机,让他把势力延伸到河阳。 唯一的不确定,大概就是夏贼攻势甚急。若洛阳守不住,河阳再完蛋,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全完蛋了。 唉,邵树德!张全义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当年在关中就让他头大无比,狼狈奔逃,这次难道又要灰溜溜跑路? 孟州城外,数百汴州骑兵已经出城。 朱全忠这几年,马政越办越好,于是广募善于骑射的蔡人入军,骑兵数量大大增加。不过他不太信任汴、滑、蔡等镇的骑将世家人才,喜欢自己招募,甚至任用朱瑄、朱瑾的降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