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等等。若讨灭全忠,他当然不可能容忍中原腹心之地还有割据势力,但又不好食言自肥,那么让这些军头过渡个两年,大家面上都好看之后,就可以让他们移镇了。 移镇的原则是向南,你要割据去南方割据,把人口、财富、兵力较强的北方留给我。待我扫平北方群雄,再料理其他的。 “谢随使是有真才学的,此番东进汴州,还望君多多参赞。”邵树德行了一礼,道。 “敢不从命!”谢瞳受宠若惊地起身,应道。 ※※※※※※ 乾宁四年四月初十,这对汴州百姓们来说又是一个灾难般的日子。 昔年秦宗权薄汴州,止步于八角镇。但这次夏贼攻来,却无人可挡,一路让他们杀到了汴州城下。 其实一大早城外就出现游骑了,从汴河商船上“征用”了最后一批粮食、绸缎、金银器等财货的汴兵退回了城内,紧闭大门。 城墙之外满是灰烬。 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以前都没舍得烧掉附郭的房屋,这次从前天下午就开始动手清理了,能拆的拆掉,所得材料运进城内,既可作为薪柴,亦可拿来修补城墙。至于不能拆的,自然一把火烧掉了,初八夜晚汴州城外火光熊熊,烧了整整一夜。 近处的树林也组织大量人手砍伐一空,尽量给夏贼制造麻烦,不让他们就近打造攻城器械,顺便积攒大量木材,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行动持续了一天两夜,汴州动员了数万百姓,体现了较强的组织能力。 如今,夏贼已迫近城池,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双方面对面交锋了。 午时,梁王妃张惠带着王府仆婢、姬妾,带着蒸饼上了城头,分发给守城将士们。 张惠在军中名声不错,所到之处,人人称谢,甚至有人欢呼了起来。 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 远方的地平线上,褐色衣甲的骑士如潮水般涌现。 他们布满了道路、草地、田野和树林间,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天边一群又一群地冒出来。 大纛高高举起,数百人团团围护着一位金色衣甲的骑士,狂野地冲向了汴州城。 “是邵贼!一定是邵贼!” “邵贼来啦!” “弩呢?用强弩射他!射死他!” 张惠紧紧握住了小拳头,期待地看向发声的地方,希望真能射死邵贼,一了百了。 “邵贼”没给他们机会,他远远就停下了,手搭凉棚,仔仔细细地看着城墙。俄尔,只见他似乎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数骑策马奔至城外一箭之地,高声呼喝道:“朱全忠呢?只会让妇人来守城吗?” 远处列队的骑士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哄笑声。 城头响起了连续不断的嗡嗡声。骑士吓了一跳,打马离去,旋又回过头来破口大骂。 野蛮!桀骜! 这是张惠的直观感受,贼酋邵树德一定也是个野蛮粗鲁的武夫,就跟史书上所载的胡人酋豪一样。 邵树德又策马绕城看着。他骑得很慢,仔细观察着城防格局。侍卫亲军两千余将士跟在他身后,防备城内军士冲杀出来,危及大帅安危。 但他们多虑了,转了小半个时辰,城头之人竟然听之任之,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怂到了一定程度。 “城门之外,皆为疆场。贼势若此,复有何忧?”邵树德扬着马鞭,笑道:“中原四战之地,全忠之所以强者,在于引战火于外而汴宋不伤。今与我交兵多年,腹地处处兵火,颓势尽显,破之易也。” “大王可是要攻城?”谢瞳皱着眉头问道。 “希望不大,但攻还是要攻的,万一成功了呢?”邵树德策马回转,一边慢跑,一边说道:“此战,重在围城打援。” “攻何处援兵?” “那要看谁送上门来了。”邵树德笑道:“全忠多半要北归,若其部伍整肃,无隙可钻,那便放过他。但全忠能跑,庞师古怎么跑?” 谢瞳若有所思,夏王打仗还真是“惜命”,一定要等到有绝大把握之时方出手。如果一场战争有五成的胜率,在很多将领看来可以搏一搏了,但夏王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大纛又移到了南面。已经有军士开始扎营了,汴人城门紧闭,还是没有动静,甚至连出城袭击樵采军士的行动都没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