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仅仅只有少量城区进行了改造,未来整个洛阳都将如此,可想而知工程量是极其浩大的,可能要延续很多年。 绿袍官员与人交接完毕后,便匆匆走了。 夏王有令,今年在洛阳开办数学馆,广招生徒。前几届数学馆学成的人都将原地留任,充当数学馆博士、助教、直讲,继续培养更多的数学人才。 按照夏王的说法,数学可以锻炼“逻辑思维”,这是绝大部分人缺少的。没有“逻辑思维”,就只有“技术”,没有“科学”——都是新鲜的词,以前听都没听过。 对了,数学馆的教材,除了国朝规定的《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丘建》、《夏侯阳》之类的书籍外,摩尼法师还在编纂一部集大成者的《数学与几何》。夏王允诺,若今年完本,他将把“夏王赏”授予他,并授中大夫的散官。 ※※※※※※ 邵树德快马赶回了汴州,第一件事就是找张惠。 第二件事是把朱全忠“儿媳门”的两位女主角叫到一起。 这才神清气爽地喊来了等候多日的马万鹏,开始办正事。 马万鹏是灵州很有名气的造船匠师,不过他的真实水平嘛,在西北是首屈一指了,在中原就很一般,在南方就算比较差的了。 不过眼下也没多少得力的人才,只能将就着用了,希望他能进步吧。 “吾观水师舰船,多为平底,何也?”邵树德问道。 “水浅、泥沙多,不容易搁浅,便于坐沙,还平稳。北人熟悉水性的少,只能如此。”马万鹏回道。 “但这船出不了海。”邵树德皱眉道。 其实他说得委婉了,别说不能出海,去风浪大一点的大江大河,都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北方的造船技术,终究来源于漕船,太差了。人才少,成本高,适合水师的兵员极少,整体素质也较为低下。 河阳三城的浮桥,最初建的时候,所用船只都是在江西洪州采伐大木制作的。北方适合造船的材料也少,还贵得很——松木、杉木并不是良好的船材。 “确实。”马万鹏承认道:“不过平底船也可以出海。密州、登州海港,来往船只都是平底船。” “能不能造一种尖底船?”邵树德用手比划了一下,道:“能航海的尖底帆船,有三根桅杆那种,分前桅、中桅、后桅。船帆可以升降取下,能转动帆桁,调整迎风面。帆面大小也可以调整。” 邵树德也不知道有些名词怎么说,可能此时还没有这种概念,因此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讲了,结果就是马万鹏听得一头雾水。 “给我喊个画师来,要听得懂人话的。”邵树德朝门口喊了一句。 李逸仙一溜烟跑去传令了。 不一会儿,画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参见大王。” 邵树德起身回礼,道:“坐下吧,替我画一艘船。” 画师懵了。 你让我画人,可以。画花鸟鱼虫,可以。画一般的渔船,也可以,但夏王的要求明显没这么简单。 “你尽管画就是了,我不怪罪。”邵树德温言道。 “遵命。”画师拱了拱手,坐下摊开纸笔,准备好墨水。 邵树德仔细叙述了自己的要求,画师满头大汗,勉为其难地画着,马万鹏在一旁指点。 邵树德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补充:“前桅、中桅有三面帆,上帆和顶帆可以升降,对,用缆绳升降。帆是横的,横帆懂不懂?” “后桅装三角帆。什么?三角是什么?唔……” “船艏还要装个前斜桅,上置帆布。” “对,艉楼大一些,高一些,可以二层或三层,艏楼小一些。” “差点忘了。每根桅杆的下帆、上帆之间加一个桅楼,可以让水手进去收帆。桅顶再一个楼,可以让水手爬上去远距离瞭望。” “这样的桅杆要很结实?那当然了!不光桅杆,龙骨也是,最好用红木,实在不行再用其他的替代。” “帆布?当然是软帆了,麻布就行。” 邵树德的要求让画师手忙脚乱,马万鹏听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讲道理,这完全是另一种设计理念,另一套系统,看着像是为航行大洋准备的,而不是近海跑跑就算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