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维持一段时间,甚至配合五院军万余人,击破深入洺州方向的夏军,打一两个歼灭仗。前提是磁州方向稳住,牵制住大量敌军。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即放弃滏口镇,全军南下磁州,在滏阳坚城之下挫败敌军主力,一举扭转整个战局。但李克用对夏军的编制还是了解的,突将、武威二军,同样有万余擅长冲杀的骑兵,眼下又来了银枪、飞熊等军,胜算很低。 怎么办?选哪一策? “此战……”李克用沉吟良久,刚要说话,却见盖寓匆匆走了过来。 “大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李克用一见,心中下意识咯噔一响,最近坏消息太多了,他已经有点害怕听到各个战场传来的军报。 “何事?”李克用状似沉稳地问道。 “大王,昭义县方向来报,有贼骑大队赶来。”盖寓说道:“滏阳那边似有变化,有斥候远远观瞭,城头上下欢声如雷,经久不息。” 斥候为何不靠近查探,而是远远观察?当然靠近风险太大了,甚至根本不可能靠近。 “大人!”李克用还没说话,李落落却已经沉不住气,只见他脸色难看,神色惶急,道:“滏阳城定然破了。” “……”李克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磁州城破?有那么容易?这才几天? “大王,其实……”义儿军使李存贤犹豫半晌,还是说道:“磁州孤立无援,兵力寡弱,失陷是迟早的事。五天城破,虽然快了一些,但也并非不可能。若斥候所言为真,滏阳应该已经丢了。” 李克用不说话。 其实他心里清楚,滏阳失陷是必然。但如果滏阳没了,他在滏口镇这一番折腾又有何用?有什么意义?这场仗打成这个鸟样,损失了如许多的兵马,又有何价值? “大王。”盖寓深吸一口气,谏道:“纵然滏阳未丢,眼下洺州危急,这仗也没法打了,该做决断了。” 李克用久久无语。 滏阳城破,这个消息他其实已经信了,而这当头一棒,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从夏军北上那一刻起,晋军就处处被动,瞎打一气,损失惨重。这其中固然有兵力严重不足的原因,但自己战术方略上的错误,也是客观存在的。 不愿认输,舍不得丢掉不利守御的邢洺磁三州,寄希望于不可靠的盟友,结果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战略错了,战术上越折腾,错得就越厉害。 李克用用兵多年,自问不该是这个水平,但实际操作起来,宛如一个不会用兵的雏儿在排兵布阵。 可笑,可笑!李克用长叹一声,神情落寞无比。 “给石君立传令,厅前黄甲军放弃滏口镇,退往太行山,我来给他断后。” 厅前黄甲军的撤退路线有两条,一是向北至武安,与五院军一部溃兵汇合,然后向西进入太行山区;一是直接向西,过新建的壶关,退往涉县。 向北风险太大,向西最合适,几步路就进入山区了。如果附近那几千夏兵追击,李克用手下的骑兵就上前骚扰,降低他们的追击速度。夏军后续大队骑兵赶来,也留不下厅前黄甲军,在山里面,不定谁干谁呢。 “给安金全传令,五院军放弃邯郸,退往武安,复退往太行山,我来给他断后。” 得,老李还是很忙的。义儿、横冲二军看来要兵分两路了,四处救火。 但厅前黄甲军的撤退很容易,五院军的撤退就有“亿点点”问题了。距离远,情况复杂,很可能撞上大队夏军。 当然,积极的一面也是有的。夏军刚刚攻破滏阳,这可是各种战争形式中伤亡最大的攻城战,诸军士气受到影响,也很疲惫,多半要休整一两日,这就给了他们机会了。 “邢州那边——”李克用沉吟了一下,终于说道:“着安金俊撤离人员、财货,拣重要的先撤。撤不了的毁掉,不能留下来资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