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表示可以传之子孙后代,这对原本依附豪强耕作,明显缺乏足够人身自由的当地百姓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于是,旅顺、平海、东平、积利四县粗安,去年还耕作了部分农田,收获了五十万斛粮豆,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完全靠中原补给粮草,这是很不现实的。好不容易搜罗来的船只,全给你运粮了,这像话吗?说到底,还是得自力更生,自己生产粮豆,喂养牲畜,如此方能持久。不然的话,迟早因为成本巨大而被放弃,一场轰轰烈烈地殖民大业半途而废。 “符帅。”邵嗣武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 “殿下。”符存审回礼。 “王将军所将兵马,可够?”邵嗣武略有些忧心地问道。 “殿下,王彦温也打过不少仗了,无妨的。”符存审宽慰道。 “那就好。”邵嗣武松了一口气。 符存审欲言又止,最后暗叹一声。 赵王对安东府这片基业过于执着、过于看重了。与整个天下相比,这四县之地什么也不是,不算正在分批编户的府兵,这里至今只有九千余户、四万余口,基本都是收拢来的流民以及镇压豪强后解放的农奴部曲。 这么点人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中原一给断奶,立马死。 就这个基础,你就算做到极致又能怎样?即便大规模移民了,等到出成果时,可能已经几十年后了,届时谁知道是个什么景况? 王彦温带五千人北上,就是去收取贡赋,兼且招募流民屯垦的。 朝廷有令,安东府开始推行府兵制,并正式授田。行营方面遣人下去问询,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当府兵的,尤以归德军为甚。 府尹杜光乂、行营都指挥使邵嗣武、都指挥副使符存审三方商议之后,首批遴选了五百人,安置在了最南边的旅顺县,一丁授田一百五十亩,另给牛羊、农具、种子。 无奈这些大老粗们只会打打杀杀,种地实在太难为他们了。于是乎,行营方面不得不派兵北上,招(抓)募(取)流民,给他们种地。 好在从建极二年算起,府兵们还有五年的缓冲期。期间照常发军赏,不至于生活不下去。至于部曲,慢慢抓好了。 当然,在抓部曲的时候,或许可以催一催朝廷,将愿意留下来当府兵的军士家人也搬迁过来,充实安东府四县的户口。 没有人,什么都是空的,更别说来自中原地区的人口了,他们对于从文明朝野蛮退化的安东府而言,至关重要。 “殿下!”旁边走来一人,大呼道。 “何事?”邵嗣武转过头来,问道。 符存审瞟了来人一眼,原来是原归义军将领曹议金。 归义军这个藩镇,已经献土纳降,沙、瓜二州接受朝廷直接管治,符存审是知道这事的。而藩镇散了,人却还在。说句不中听的,归义军的很多将官、军士都成了张淮深女儿的“嫁妆”,投奔了邵嗣武。 圣人对此事是默许的,并没有阻拦。可能是因为安东府面临的局面实在太过复杂,需要支上下一心、如臂使指的团队吧。 曹议金先对邵嗣武行了礼,然后又对符存审行礼,完事后方道:“儿郎们抓获了两名贼人,他们却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信使,有要事相告。” 曹议金口中的“儿郎”指的是安东府州兵,共三千余人,是过去一两年间慢慢组建的。其中一半乃原归义军士卒。 这支州军,理论上也归符存审管辖,但实际上主要是邵嗣武的指挥。他是名义上的主帅,这么做名正言顺。 “贼人?信使?”邵嗣武皱眉道:“可曾吐露身份?” “不曾。他们一定要见到殿下方肯说话。”曹议金说道:“儿郎们没有动粗,将这两人带回来了。” “那……就见一见吧。”邵嗣武下意识看了眼符存审,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说道。 “可能是北边来人。”符存审说道。 “渤海国?”邵嗣武一惊,问道:“那为何遮遮掩掩?可是渤海国出了变故?一力支持咱们钱粮的乌相倒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