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这桩心事,邵树德心中畅快,拉着阿史德氏的手入内,同时指了指外面明晃晃的天色,问种氏:“你来不来?” 种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邵树德无奈,道:“罢了,出去打猎,你陪我。” 种氏破涕为笑。 阿史德氏尴尬地站在那里,湖蓝色的双眼之中满是阴郁。 ※※※※※※ 府城西南良乡县境内的荒地上,战马奔腾往返,弓弦霹雳如雷。 在平原上打猎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随着移民的渐次汇集,荒地早晚会分出去。生活在上面的动物们将如同溃兵一般,狼狈而逃,冲入山林,“守险偷生”。 邵树德亲自策马驰猎,加特林再度上线,火力全开,连射数十只猎物,大笑而返。 他不太关注猎物的多少。 亲自驰猎,一是为了加深与银鞍直将士们的感情,考察他们的武艺和忠心,然后找个由头发赏;二也是为了测试下自己身体的极限,看看是否宝刀未老。 练武、驰猎、打马球的爱好他一直没丢过。当初驾临泰山宫时,地方官员都知道平整出一块球场来,供他玩乐。 他的运动量,其实是相当可观的,也是维持体魄强健的必须。 “陛下,王处直来了。”储慎平早早跟着邵树德返回,这时禀报道。 “让他过来吧。”邵树德享受着种氏替他擦汗的待遇,说道。 种氏这种死脑筋的女人,一直试图以她心目中明君的形象来劝谏邵树德。 她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折皇后早就尝试过了,后来无奈放弃。 种氏还不知道厉害,热情尚未受到打击,甚至用李世民来要求邵树德。 邵树德贱兮兮地问了一句:“侯君集有两个从小吃人乳长大的美姬,后被李世民收入房中,享用把玩,朕可否如法炮制?” 种氏差点当场宕机。 但邵树德很享受与种氏拉锯的快乐感觉,因为现在有多传统,将来堕落后的样子就有多可爱。 “罪将王处直参见陛下。”一袭紫袍的王处直被人引了过来,大礼参拜。 “朕关了你这么久,可怨恨?”邵树德问道。 “不敢。”王处直回道。 邵树德大笑,这个回答有意思! 不按标准答案来作答的,也就这些天杀的武夫了。 “王将军与令郎见过面了吧?”邵树德又问道。 “见过了。” “其实何必呢?”邵树德说道:“朕看你也不像忠于晋阳之辈。当年晋阳有逃人,四处追索,逃到定州,令兄和你还予以庇护。这种事还不是一次两次。你说何必呢?” “陛下其实是想让老夫劝降吧。”王处直叹了口气,道:“王都——本是刘家子,昔年方士李应之擅鬼神之术,将其赠予我,言其聪明伶俐,异于常人。我便收为养子,悉心教导,委以重任。但此子甚有主见,怕是不会听从,陛下可不要抱太大希望。” 邵树德一听,也有些踌躇。 没想到人家父子关系并不好。“甚有主见”的意思,大概就是非常有野心,他听得懂。 “试试总无妨。”邵树德说道:“招降不了王郜、王都等辈,便招降军士,有一个算一个。定州城高池深,几城互为犄角,甚难攻取,哪怕只能招降少许兵马,也能减少王师伤亡。” “我知矣。”王处直躬身行礼,道:“北关城守将王虔受过我恩惠,聊可一试。” “成德援军屡为我所破,已尽数逃回镇冀。晋军两次尝试东出,也被打了回去。定州久守没有任何意义。”邵树德说道:“王将军放手去做吧,成不成都无罪。” “遵命。”王处直应道。 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