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坚决不走,双方伤亡都很惨重。李存进灰心绝望之下,想着投降叔父也不错,于是开城。不过他是厚道的,临降之前遣人通知了李嗣源,嗣源惊骇退走,蔚州大战就此落幕。 李存进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五营新军的右营一万多人已被打散分给代北、岚石战场各部,补充战损。 曾经鼎盛一时的五营新军,在编入契丹后一度有六七万人。但中营被拉出去补充战损,现在右营也被分散补了出去,再算上陆续逃亡幽州的契丹人,现在已不足四万,可能也就三万五千上下,损失是十分巨大的。 李存进其实曾经劝过晋王,放弃掉蔚州这个突出部。反正幽州已经没了,留着蔚州有何用呢?夏人攻来,你还得出兵救援。这战事一起,你还能保证次次打赢?纵是打赢,伤亡也不会小。继续坚守蔚州,只会被夏人不断放血,最后还是守不住。 无奈晋王不听,结果今年的大战,恰好印证了李存进的判断。李嗣源已经打得极好了,而李存进自己在一开始也是拼死守御,打得夏人火冒三丈,蔚州依然坚不可摧。 最后河东依然输在硬实力对比上。 人家死伤了,新兵院直接补上。你死伤了,却没这么多新兵可以补充。 想明白了这点,李存进直接投了。甚至他也劝李嗣源投降,无奈没有回应。 不管他了,各人有各人的福分。李嗣源想死,那就死好了。 午后时分,上任不过数月的北平府州军指挥使李修亲自来看望圣人的大侄子——李修,夏州人,武学生李重之子,重攻庐州朱延寿时冲阵战死,圣人录其子至安邑龙池宫读书习武,后任沂州州军指挥使,这次调来北平府,算是升了半级了。 李修一来,军士们也不再有气无力了,当场端来了果脯、酒水,甚至还煮了两条大黄鱼。 “托李指挥的福了。”李存进笑道。 “李使君勿忧。圣人遣我来问,府内用度可有短缺。若有,尽管开口,立遣来送来。另,使君家人还在路上,不日即可抵京,一家团聚。”李修说道。 李存进的家人也在蔚州,与俘虏们被一起送往北平府——此番大战,前后俘虏蔚忻代军士土团万余人。 “今上果是信人。”李存进叹道:“我全家得以团聚,此皆圣上之德也。” “圣人对待亲人,那真是极好的。”李修一边说,一边给他倒酒。 李存进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叹道:“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想搏那虚无缥缈的富贵,结果越搏越远。如今也好,解甲归田,安安静静养老,也不错。” 李修又给他倒了一碗酒,笑道:“李使君万勿自弃。君可知存孝、嗣本、嗣恩三人官居何职?” “听闻李嗣恩任滑州刺史,倒是个好地方。李存孝领耀州刺史、掌清夷军,李嗣本却不知也。”李存进答道。 “不意晋阳竟流传着这些消息!”李修喜道。 李存进有些尴尬地一笑,道:“闲时听人说的,也不知真假。” “李嗣恩确实是滑州刺史,已任职半年有余。”李修介绍道:“清夷军已罢废,四千军士领了赏赐,去安东府当府兵了。李存孝则去了平卢军,担任都游奕使,仍遥领耀州刺史。平卢军两万众,都是高家兄弟带来的降兵。李嗣本目前官居营州州军指挥使之职。” “原来如此。”李存进心中一动。叔父给侄儿们安排的去处都不错啊,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 军头,除非老于病榻之上,或者实在山穷水尽了。不然的话,你让他解甲归田,那真是浑身难受,处处不自在。李存进便是这类人。 “圣人刚刚降下德音,以蔚忻代降兵万人为基,抽调李能、李思乂、李绍业等部契丹、奚、靺鞨、粟特、高句丽、突厥兵万人,共建一军。”李修又道:“圣人亲赐军号‘横野’,以前效节军副使封藏之为军使,君为副使,青州州军指挥使张温为都虞候,登州州军指挥使高佑卿为都游奕使。整顿完毕之后,横野军就将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