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庐睹姑、萧重衮、菩萨奴都经历过这个过程,月理朵也不能例外。 “太冷了。”月理朵本不欲说话,但对上邵树德的眼神后,只能无奈说了一句:“一年比一年冷。” 邵树德有些惊讶。她居然能发现这个秘密,不简单。 或许有很多人能感觉到天气变冷,但能长年累月观察,并得出结论的并不多,这其实考验的是心思细腻和缜密的程度。 “但渤海国还是很不错的,朕欲尽并其地,你觉得如何?”邵树德又问道。 “恐非一年之功。”月理朵说完,便走过去拉住长子的手,不让他乱跑。 邵树德的目光追随过去。 余庐睹姑觉得很不舒服。 “陛下。”她轻轻走了过来。 “带着身子就别乱跑了,回南楼静养吧。”邵树德看了她一眼,道。 说完,又研究起了附近的环境。 八月初,树叶已经有星星点点的黄意了。再过些日子,缤纷落叶而起,鸟鹊南飞,就真的进入冬季了。 在入冬之前,各路兵马能取得多少进展?他心里也没数。 不过在前几天,他收到了两个意外的好消息:一、留守乌骨城的五百安东府兵杀城中将吏,夺占城池;二、大澍贤受到新王猜忌,有意投夏。 对于第一个好消息,他的反应是令安东府征发会骑马的土团乡夫,沿着海岸线疾进,增援乌骨城。 乌骨城就是后世辽宁凤城东南的凤凰山城,高句丽时代就有的险要城池,乃平壤之门户,尤为紧要。 夏军鼎盛时期在此驻军两千人,后削减到五百,留兵戍守的原因是为了接收渤海国提供的粮草——稻米主产区湄沱湖(兴凯湖)的粮食,陆路转水运,最终通过鸭绿江南下,抵达乌骨城集散。 渤海国其实一直要求夏军撤离乌骨城来着,但他们宁可削减驻军人数,也没有彻底放弃军事存在,如今果然建功了。 第二个消息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前唐时有大武艺、大门艺之事,今有大澍贤要投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邵树德也没对此多指望。他听闻大澍贤已被解除了兵权,究竟能提供多少帮助,很难知晓。毕竟渤海士兵忠的是渤海国,而不是他。大澍贤究竟能拉来几个人,很难说。 随缘了。 这个天下,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从来没指望天上掉馅饼。 ※※※※※※ “陛下,渤海使者已至。”储慎平在门外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邵树德将裙摆放下,遮住了菩萨奴肥硕的大臀,让她到一旁候着,嘴里还调笑道:“下次得让你们姐妹比一比,到底谁的大。” 菩萨奴红着脸离开,眼角隐有泪光,跑到里间后,看到妹妹月理朵,几乎要哭出来了。 “草原女子,哭哭啼啼顶什么用?”月理朵叹了口气,替姐姐理了理裙服,道:“你这般模样,倒像个中原妇人了。” 菩萨奴收住哭容,低声问道:“月理朵,你昨天是不是来月事了?” 月理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菩萨奴哀叹一声,道:“邵贼要辱你了。” 月理朵听了却没什么表示,反而示意她噤声,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 “裴少卿若愿入朝为官,朕又何吝州郡之位?” “陛下乃大国英主,何必为难蕃邦小国呢?渤海二百年国祚,素来恭顺。朝廷若愿退兵,敝国愿奉上厚币礼送。” “朕闻刘仁恭已暗受渤海之职。此等无父无君之辈,渤海郡王竟然也能收留,朕实在惊讶,故欲问罪。” “绝无此事。刘仁恭屡侵敝国疆土,十恶不赦,敝国又怎么可能收留他。必是有奸人挑唆,陛下万勿轻信。” “是不是真的,打下扶余府就知道。仙州之强师、新安、渔谷三县,已为王师克复,扶州之布多、显义二县,亦已来降,只余扶余、鹊川还在做困兽之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