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 都是提头卖命的武夫,寇彦卿这种人也算是好汉了,没必要贬低。 “杨都头不是战殁的。”某个操着关北口音的府兵说道:“他是旧伤复发,金创崩裂而薨。” “战场上中箭死的,都传开了。” “放屁!波斯人的箭没能伤他分毫,医官锯箭杆时,杨都头还吃了三大碗饭。” “好了,好了。老子懒得和你争,有这功夫,不如把马厩打扫一下。” “谁让你养三匹马的?你那么有钱,活该打扫。” “怎么说话呢?” “都消停点,殿下回来了。” 几个正喝酒闲聊的府兵立刻闭了嘴。 “这天太冷了!”邵嗣武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随从,笑道:“几位好兴致。我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就温起酒来了。” “参见殿下。”几人一齐起身行礼。 “都坐下吧。”邵嗣武扭头对随从说道:“把黄羊整治一下,今日不回驿馆了,就在这煮肉吃。” “遵命。”随从提着路上打到的一只黄羊,烧水剥皮去了。 邵嗣武坐到几个府兵中间,众人都有些拘谨。 邵嗣武心下微微有些感慨。 他想起了当年随父亲一起巡视乡间的情景,那些老卒说起话来,可十分神气,嘴上跟没把门似的,什么跋扈的话都敢说,态度也比较嚣张。 眼前这些府兵,其实都是他们的子侄,年岁不大,最长的也不过二十来岁。和他们的父辈一比,真的恭谨多了。 人是会变的。 大夏开国二十年了,社会风气已经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从河北迁移过来的百姓,四十岁的“老年人”与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里有点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微妙的神情、语气以及时不时表露出来的内心想法,都表明新一代河北年轻人没他们的父辈那么桀骜不驯了。 这不是坏事。 伊丽河谷周边情势复杂,危机重重。移民过于恭顺固然不好,但像魏博、成德、幽州上一代那乌烟瘴气、谁都不服的鸟样,却也是不行的。 如今折中一下,刚刚好。 “拔汗那的战事可能要渐渐平息了。”邵嗣武接过府兵递来的温酒,饮了一口后放下,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赞叹。 众人面露微笑。 赵王这个样子,颇合他们胃口。 粗犷、豪迈、不拘小节,出征时与将士们一口锅里搅食吃,没有半分金枝玉叶的娇贵。 想想也是,伊丽河谷凛冽如刀的寒风,雕琢出来的就该是这般豪迈雄壮的汉子,而不是文气柔弱的措大。 “那边平息之后,北边压力就大了。”邵嗣武说道。 “要打突厥人了么?”有人问道。 “我看哪,最先遭殃的另有其人。”又有人说道。 “公驼王?”府兵们伱瞅瞅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发出几声嗤笑。 邵嗣武也笑了起来。 公驼王那熊样,没人瞧得起啊。 “昨日殿下不是说,朝廷与波斯人议和了么?他们不敢再擅动刀兵了吧?”笑完之后,有人问道。 “议和是议和,但不能掉以轻心。”邵嗣武的目光落在外面无边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