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多为老河南道东半部分以及河北。 都是中唐以来出“凶兵”的地方。经历了十几二十年的和平岁月,凶性有所收敛,但仍然敢打敢拼,有一股血勇之气。 圣人曾经说过,别看魏博镇在晚唐被各路人马欺负,但如果革除积弊,大力整顿,他们是很有潜力的,可源源不断输送强悍的战士。 李忠很认可这个观念,事实也正是如此。 “郓州院内的经学生也很好。”邵树德又道:“教以忠君爱国大义,初时可能不见成效,但五年下来,天天说,日日讲,时时念,再顽劣的武人也变得不一样了。这一点,他们做得很好,该赏。枢密院给他们单独考一下功,该赏钱赏钱,该升官升官,无需犹豫。” “臣遵旨。”李忠说道。 他虽然只是副使,但也有相当职权。更何况,这是圣人亲自交办的任务,执行起来没有任何阻碍。 “再说说其他事。”邵树德话锋一转,道:“阿保机率众抵达了阿尔泰山,击溃了可萨回鹘的好几个部落,大掠牛羊、人丁。旋又北上,袭击黠嘎斯一部,北窜而去。诸卿都议一议,该怎么做。” “陛下或可借由此事,逼迫黠嘎斯乃至乌古斯。”李忠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是说让朕浑水摸鱼,攫取好处?”邵树德问道。 “正是。”李忠回道:“陛下,黠嘎斯人其实可以用胸无大志来形容。他们的表现,就给人一种甘于平淡、偏安一隅的感觉。而乌古斯人的野心则不小,但因为与波斯不睦,屡起兵戈,纵然有想法,却有心无力。契丹西行,未必是什么坏处。陛下可遣人招揽溃散之可萨回鹘、黠嘎斯部众,于北庭设一行宫,划分草场,建立奴部。” “李卿的想法是静观其变?”邵树德问道。 “谨守疆界,静观其变。契丹人是必然要在西域寻得一处牧场,作为安身立命之所的。但再贫瘠的草场,也都有主人了,战争不可避免。”李忠说道:“哪怕阿保机明知摆在面前的一碗毒药,他也只能一饮而尽。” “很精彩的论述。”邵树德赞道,旋又看向随驾东行的中书侍郎萧蘧,问道:“萧卿意下如何?” “陛下胸中早有成算,臣附议便是。”萧蘧说道。 “也罢。”邵树德大笑,道:“先让阿保机与他们狗咬狗一番,待精疲力竭之时,再做计较。”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应道。 “最后一件事。”邵树德从一摞奏疏中挑出一份,说道:“草原诸部推恩令之事,如何着手?杨卿,你来说说。” 所谓“草原推恩令”,主要是针对漠南诸部。 像河套嵬才部、柔州契苾部、三泉藏才部等,人口其实已经非常不少了,平均一家拉出五万骑并不算多难,已经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是,在邵树德打天下的过程中,这些部落出了大力,战死沙场者不知凡几。 但时移世易,现在的他们实力太强,已经渐渐有些碍眼了。 在这件事上,邵树德也不打算讲情面。 之前,藏才、契苾、庄浪部其实已经传出风声,要把人丁、牛羊、草场划分给几个继承人,但多年下来,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划出去的草场很小,人丁、牛羊也只占部落整体实力的一小部分,明显有敷衍的味道在内。 现在,朝廷要动真格的了。 “陛下。”杨爚组织了一下语句,道:“有些事情,宜速不宜迟。现在做,阻力较小,将来做,就不一定能成了。” 邵树德又看向其他几人。 “陛下,趁着禁军战力强横,应及早把这事办了,臣附议。”北衙枢密副使赵匡凝说道。 “臣附议。”中书侍郎萧蘧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