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勉强收了五分?力,可一掌下去,还是叫向?塬差点吐了血。 “……师兄。” 容与不理会他的卖惨音调,只沉声吩咐:“去盯紧沈牧。” 向?塬这才忍痛正色,方才他可不是白?逛了那么久,见沈牧现身,都不用?师兄交代什么,他自?己就警觉地将他全程盯紧。 今日那厮既敢现身丞相府,不是为周妩又能为谁,向?塬一路尾随,果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凉亭,当即一颗心顿时沉下。 这女人,就不能安分?些? 向?塬不想师兄受伤,斟酌试探开口:“如果他要是去见周妩,那我……” 容与沉沉眸,交代:“见就见。你在暗处盯住,若他胆敢行举不端,就废了他的手。” 向?塬眨眨眼,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他诧异问:“师兄,你现在这么大度,都不在意他们私下会面了吗?” “该沉不住气?的人,是他。”容与冷嗤一声,口吻不屑,“阿妩如今更偏向?我,我急什么?” 急的人才会迫切露慌,眼下沈牧便是。 今日他贸然现身丞相府,并非明?智之?举,如此一行,周伯父和周崇礼怕是已彻底恼了他。 还有?,主席客位,他们本质不同?。 闻此言,向?塬原本于开口的忿忿之?言全部憋了回去,他不忍现在打击师兄。 实际他已亲眼看到?,方才沈牧一临近,周妩立刻便将身边婢女遣离,两人若非准备相诉情肠,还有?什么话是需要避人说的。 容与不知?他心事复杂,只道:“你继续去盯,切记不可被阿妩察觉,你不必窥私,保护阿妩安然才为最?紧要的。” “……是。” 向?塬应声,只觉自?己讨了个苦差。 不过他倒要想看看,周妩能一边对?着他师兄怀柔撒娇,转眼面对?旧情郎时,又会是怎样一副面孔! …… 水榭之?上,环荷蘸碧。 周妩淡凝着沈牧,开口满是疏冷:“当日相遇,或许并没有?沈大人所言的那般诗情画意。寺庙遇雨,下山路遭了泥流,故而我与素素被迫暂住山上,也由此与你结识,当时,我刚刚求得上上的姻缘签,转眼便与你擦肩,于是我下意识以为,你我相识是天公弄巧……” “然而,素素日前再上梵山敬香,期间与住持师父闲谈,无意提到?我二人当初的中签诗文,住持却困惑告知?,那几句签文只是寻常平签,并无喜缘象征,最?巧的是,当日为我们解签的光愫师父如今早已离寺,据说,他回阜镇还俗置铺,眼下竟将米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牧,你好像也是阜镇人吧。” 沈牧温善的俊颜闪过一瞬错愕,似乎很意外?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那抹神容异样转瞬即逝,他眸光平静,面上更无半分?被揭穿阴谋的惭愧。 默了许久,他只用?一种很奇怪的接近悲凉的目光注视她良久,之?后半阖上眼,低喃轻语:“所以,妩妹真的无法再倾心于我,是吗?” 周妩无情回:“是我当初错把新鲜误以为是情谊,其实沈公子与我之?间,原本就不过一联诗文相赠的交情,更何谈倾心?今日说清,以后我们便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你的官途,自?己去搏,我周家借不了你想要的那把青云梯。” 她忍不住讽刺出口,实在见不得他当下那副假意沮丧的虚伪面孔。 说完,她抬步要走?,却听沈牧在后忽的大笑两声。 “原来你以为我故意接近,是想通过你兄长周崇礼来攀附东宫的门阶,妩妹,如今你学会了揣摩人心,我为你高兴。” 周妩蹙紧眉,转过身,怪异打量过去。 被揭穿面具,沈牧为何不心虚,不恐慌,反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当是他又想耍弄花招,周妩不想猜测更不愿理会,正要走?,沈牧启齿,终于说了她此行最?关心的问题。 “你上次找我,打听那包五噬散的来源,我一直记在心上,遂在腿伤养好后,立刻寻去当初买药的黑市,可事过期久,如今那里早已经没有?任何线索痕迹,于是我回府,又仔细思量拿药当日发生的所有?细节,最?后终于被我忆起,有?一样东西也许能确认送药之?人的身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