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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但这一刻,宁潇的神色忽然让他有点忐忑。

    她真的是头脑简单的人……吧。

    今天可别节外生枝。

    宁潇没搭话,扔了个口香糖到嘴里,看着外面打了个呵欠。

    池蔚然。

    ……

    果然是灾星。

    等到了一家藏地隐秘的会所,陆煜牵着她手走过一段石子路,垂下来的绿植拂过肩上,宁潇直接挣开他的手,看着面前的四层建筑,微微蹙眉:“这是高级夜店?”

    陆煜边走边跟她絮絮叨叨介绍,说这里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来的地方,档次完全不一样,怎么能跟低级的夜店相提并论呢,云云。

    他们还跟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男人擦身而过。

    宁潇觉得有一点点眼熟,但也没时间多看,余光扫了眼就收了回来。

    倒是那年轻男人,夜店老板钟亦翎本人,听到夜店低级就回头看了眼。过了几秒,皱眉,又回头看了眼。

    好眼熟。

    这他家老子爱来的脏地方,里面都是一群垃圾,怎么会在这遇到熟人啊。

    ……

    苏蘅挂了电话,望向沙发上横躺的男人,长腿横出来一截。

    “您真的想好了,要跟宁小姐划清界限吗?”

    她问得很冷静。

    池蔚然答得很随意:“苏蘅,你不像爱管闲事的人。”

    苏蘅低头:“抱歉。我不是要管您的私事。只是……我觉得不管有什么决定,要跟过去saygoodbye之类的,都最好跟当事人知会一声。不然对宁小姐来说,有点不公平了。”

    池蔚然是怎么在这个旧友身上失控,她作为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池蔚然正玩空中抛接花生游戏,不亦乐乎,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一样。

    苏蘅看得心底一声叹息。

    简直不敢相信,在缅甸的时候,她是怎么决定要跟着这老板的啊。

    在那个三不管区域,所有人都要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做事,武器轰炸声不论早晚。

    池蔚然一个外派到那里做事的人,游刃有余到……就像天生为险象而生。

    他说要去西南方向一趟,捞个中国员工回来。

    离开前,池蔚然会在小屋里点支香烟,随便吸两口,架在水晶烟灰缸上。

    只要他笑眯眯地说,会在烟熄灭之前回来,他就一定能做到。

    苏蘅相当不服管,但她知道深浅。

    遇到的这个人,深不可测。

    但是她服。所以才跟到国内来的。

    难以想象,这个人现在搁这抛花生,抛了半小时。

    是多无聊。

    “您听见我——”苏蘅刚想重复,就被打断了。

    池蔚然一挺腰际,从沙发那端跳下,笑了笑:“什么,对她不公平吗?走散一个旧友,多正常的事。你会特意去跟老朋友们说,我们以后少联系吧。会吗?”

    他踩着柔软厚实的地毯,散步一样散到办公桌旁,背对着苏蘅。

    声音轻了些。

    “问题就是,有的事很难说。”

    池蔚然转身,从桌上捞了瓶精致的红色墨水,在掌心抛接了两下。

    突然,他用单手摩擦的力量启开了墨水瓶盖,跟玩一样,把一整瓶墨水,自上而下浇在另一只手上。

    池蔚然唇角依然挂着恶作剧似的笑意。

    红色墨水从他指间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染红了一切。

    “我要怎么说呢。”

    池蔚然靠着办公桌,目光茫然地望着窗外。

    “要从哪说起呢。”

    宁潇不喜欢以前的他。

    她不知道,那时候都算好了。

    苏蘅看着池蔚然,视线有叹息之意。

    “你在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的后果,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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