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早。 甚至,宁均廷怀疑那时候连池蔚然自己都没发现。 这四个人性格迥异,但意外的玩得很好。 在宁潇升高中那一年暑假,四个人在宁家聚餐,宁潇出去了一趟,是最后到的,一回家,先把萧霁拉到了一边,跟他说了点什么。 餐桌另一边,姜知瑶还在创新性地兑饮料玩,宁均廷无意间抬眼,发现池蔚然的神色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宁潇一坐下,池蔚然递过去橙汁,似无意地问她,去忙什么了。 她对池蔚然做了个鬼脸,把话题直接扯开了。 宁均廷看得出来,那天直到结束,他都显得兴致缺缺,心不在焉。 宁潇、姜知瑶、萧霁、池蔚然,这四个人认识的太早了,一路上学几乎也没有分开过太久,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认识新的朋友,也不影响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 萧霁跟宁潇有单独的事要说,再正常不过。 这种反应,宁均廷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排外。 宁潇如果有秘密,她可以不告诉任何人。但也能不能有别人。这样绕过了池蔚然,就像让他感到严重的……不安。 宁均廷了解这种感觉。 想做某个人最了解、最靠近的存在,于是生出无法控制的占有心。 这次休假结束前,宁均廷跟宁潇长谈过几次,生活、工作、安全……各个方面。在感情的话题上,他没多说,只提醒了她一点。 情绪内核越稳定的人,平衡摧毁时越失态。 宁潇当时不太理解,但也没细问。 现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宁均廷这句话。 她认识池蔚然这么多年,极少见他这样。 池蔚然是个从不会迁怒,也不会在重要时刻泄露真实情绪的人,他气到顶点,会直接把对方当透明人。 池蔚然撂下这句话,不止任清越,连宁潇人都怔住了。 似冰冻般的几秒过去,池蔚然也全然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宁潇轻吐出一口气。 “你发什么邪火?” 任清越神色沉了沉,扣住池蔚然的小臂:“请你松开。” 池蔚然唇角忽然一勾,黑眸深不见底,语气恢复了平静。 “如果我说不呢?” 宁潇觉得疲累,从下飞机开始,每一秒钟神经都是绷紧的,本来想着今晚见完,一鼓作气把公事解决再好好休息,现在这根弦已经到了临界点。 “你先松开。”她望向池蔚然,语调很轻,“等我忙完公事,我们谈谈吧。” 池蔚然凝视着她,唇边那点笑意都消失殆尽。 人一生中也许会有这样的时刻。 一切光明与幻梦都像是垒沙成塔,发现这一点的同时,恐惧便像狂风席卷。越想留住什么,越会被迫看着它消失。 “宁——” 任清越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刚想提醒什么,就见宁潇低下头盯着,突然道。 “很疼。” 池蔚然目光微闪,抓着她的手骤然松劲,垂眸扫了眼。 霎时间,人都冻住了。 一片醒目的红。 宁潇抽回手轻甩了甩,转身就走:“任总,可以回去了。” 任清越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很快跟上了宁潇。 回了会议室,他追上去道:“我再去给你要个冰袋吧,不用急着讲,先休息一下……” 宁潇摇摇头,拉起一个笑容:“我自己知道,不碍事的,我冲了很久,这个都不会起水泡。” 任清s越面上担忧不减:“但是疼啊,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那样说,就那样跟他干耗着?” 宁潇弯腰看电脑屏幕,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是不知道那人的耐心,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多。” “你讲不讲都一样的。”任清越把电脑屏幕忽然一摁,叹了口气,“我听了上半部分,觉得很好,可以了。走吧,去医——” 宁潇眉心微蹙。而他话音没落,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感觉你们差不多了。”进来的人身形高挑,往会议室门上松散一靠。也不等谁回答,池蔚然冲外面微抬了抬下巴,“辛苦了,进来吧。” 有个气质清隽的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