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泰半,有人笑着笑着哭了。 “一杯敬过去,一杯敬未来,一杯敬灵犀。”那人端着酒杯走来,脸上血喷一样的红,脚步虚浮,旁边同学赶紧把人扶住。 系里本就男多女少。灵犀又是压倒性的美艳存在,不夸张的说,在场一半以上异性都暗恋过她。 纪年不着痕迹把灵犀挡住,起身架住那人。“少喝点,我带你去醒酒。” 那男同学接连挥手,西装下摆都炸褶了。“别拦我!我要说,灵犀!灵犀……” 和那男同学交好的人连连朝纪年和灵犀点头。“醉了,真醉了。别往心里去,我领他出去。” 喝醉的人却格外劲大,竟挥开架住他的那几个。 他脚步虚浮的晃几晃,要哭不哭嚷着:“我不出去!灵犀,灵犀啊!你知道,当年我有,多喜欢你吗?有多喜欢吗?你怎么,就那么难追呢!是不是,是不是……” 他伸手想抓灵犀,却被纪年一把捉住胳膊。 “是不是你也嫌我当初没钱,你们女人是不是都一样势力眼?莫欺少年穷,我现在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他哭了。 有人替他解释。 这人过得不幸福,创业低谷时女友跟有钱的跑了。现在富了也懒得找了,分不清楚那些贴上来的爱的是人还是钱。 说是和灵犀告白,其实是一股子怨气作怪,借题发挥罢了。 几个心软的女同学听到这个缘由,还湿了眼。 纪年一听,肺都气炸了。 “灵犀对不起啊!”那人的朋友努力架着他想退出去。 正主倒没说什么,纪年脸阴的厉害。关灵犀毛事?是她抛弃他?真是搞不清状况,活该被甩。 “不要,不要出去!”那人还在挣扎,显然他朋友搞不定。 “走!我领你和那女的说清楚,她在外面等你。”纪年张口就来,一句话说的那人乖乖跟出去。 不得不服! 这头纪年把人骗出去,回来时在走廊拐角看到了灵犀。 她背对自己拂窗而立。 缎面连衣裙束得她腰很细,仿佛一掐能断。挽起的发髻经过半夜松散了,几络随风寂寞翻舞。 纪年心一动,走了来。“这么冷,站这干嘛。” 带体温的西装落在肩上,她转头,看人时眼睛雾蒙蒙的。“里面太热,出来醒醒酒。” 纪年的毒舌和目光的温柔不成正比。“不能喝还喝,你说你刚才逞哪门强?” 灵犀没答。 一时相顾无言。 这厢司徒悦走出来,拿着电话,奶声奶气的童音从听筒飘来。似乎是孩子一直哭,司徒悦心疼坏了。“不哭不哭,妈妈明晚就到家。” 孩子不依不挠的,司徒悦只得耐性子哄。走到拐角,一眼看到灵犀纪年并肩而立,金童玉女般,下意识松掉了电话。 纪年也看到她,一笑正准备开口,被司徒悦堵回来。“先前还不认呢!我说你干嘛替灵犀挡酒,原来如此。” 她一脸‘被我逮到吧’的俏皮神情,又看向灵犀。“好了,我是真为你高兴!不用再担心你了,真的。” 灵犀摩挲着手臂,猜她应该误会了自己和纪年。 纪年想解释,司徒悦又摆手制止。“别解释,我懂!你们继续。”她又回头对灵犀笑,眼睛亮晶晶的,回去了。 走廊的两人维持原来姿势。 月色皎洁,灵犀的侧颜被打上银白的融光。看的纪年喉咙隐隐作痒,随即取出支烟背着她点燃。 “介意吗?”他回头。 “你点着了才问?” 纪年不作声,凑到嘴边吸了口。他只吸了一口,余下在指尖燃烧,青烟刚溢出就被寒风吹散于无形。 慢慢的,烟草燃到尽头,纪年也打破了平静。“有件事压在心底很多年,想开口时机没成熟,今天我不打算再等了。” 她瞥他一眼。“决定和我断交了?” 冷面笑匠! 纪年啼笑皆非,好不容易攒的气氛被她破坏。“断你妹啊断!” 他顿了顿,眼角笑纹慢慢敛了。“刚才同学和司徒悦误会我们,其实我心里很开心。” 她沉默不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