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地嗅着。 嗅着嗅着……味道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被人放在床上,什么也闻不到了,她不甘心地抬脚勾着那人的膝盖,把他往自己这边带。 李月白脱掉手表和枪套,扯松领带,正要解袖扣就被秦箫勾住了腿,便顺着她的力道单膝跪上床边。 他原本想把身上的金属物全部取下,避免划伤,但是被缠得没法动弹,只好先俯身吻吻她的额头,把人翻过去趴好,扶稳腰侧。 面前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大海,灯塔,以及远处的船影,尽在眼前。 “唔——”秦箫猛地揪紧了身下的被单。 她撑住左臂防止倒下,背过右手按在李月白的腿后,把他用力压向自己。 远处海面的地平线上冒出更多的船影,由于海上刮起大风,渔夫们、垂钓客们纷纷开始返航。 嘛,天气预报总算准了一次。老渔夫不满地撇撇嘴,不过他已经有所收获,不算太糟糕。 现在他要快些反回岸上,否则很可能命不保夕。 毕竟金钱与生命,后者才是大前提。 暴风中的灯塔顽强不催,给小船们指引前行,平日里它只是养眼的建筑,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它便是坚定的引路人。 灯塔上耀眼的光芒穿透黑夜,从海岸边的树林轻飘飘掠过,然后照亮波涛起伏的海面,最远甚至能抵达地平线。 李月白盯着面前女人弓起的脊背,左手压着她的后腰,进退有度,他努力放空思想,摒除杂念。 他无意识翘出舌尖抵住上唇,整个人异常沉默,脑子里默默背诵文言文。 文言文是他最讨厌的东西,因为拗口,还难懂。 为了融入Z国,他来之前在脑子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警事侦查的专业知识,还要了解人文地理,甚至了解各朝各代,他发现Z国人喜欢把“绅士”称为“君子”。 怎么说来着……他苦思冥想,他的记忆力几乎过目不忘,此时却空荡荡,所有的思绪都往下跑去。 不行,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君子……君子……他终于想起《左传》里的那句话: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 李月白倏然收回舌尖,闭上嘴。 ……要命,不能背这个,好像突然理解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手背上的青筋显示出主人已经忍耐到极致,李月白薄唇紧抿,咽了下口水。 换一个换一个。 背《离骚》好了,这个更拗口一些。 帝……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夫惟捷径以窘步,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杂杜衡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忽驰骛以追逐兮……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上下而求索…… Damn? it!这个也不能背!得再换一个! 李月白感觉自己的理解技能树越长越歪了。 安静房间里,只有女人的细喘和哼咛声,李月白深咽一口气,俯身咬她的脊椎骨,一节一节,然后叼住她背后的拉链往下滑。 “……”秦箫呓语了一句。 李月白没有听清,凑到她的颈边,小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会失……” “嗯,不会什么?”李月白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那股冲动也消散了一些,他的意志力稍稍松懈。 落地窗外的渔船们在灯塔的指引下终于纷纷抵达海岸边,一阵海风卷起巨浪拍向岸边,冲起船尾,老渔夫连忙拉紧船绳拖向岸上。 “失败……”秦箫低低道,“我能……做到……的……我不是……失败……我不会失败,不——” 她声音突然顿住,身体打了个哆嗦,脊背蓦然绷紧。 突如其来的收势,李月白没忍住低哼了一声,血气倒流,眼前星光萦绕,他呆了半秒,立即后退一步,险险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没弄在她的身体里。 海面平静下来,一艘小船也没有了,灯塔似乎又变成了摆设。 卧室里又变回一片静谧,连布料摩挲的声音都没有了。 李月白绷紧的下颌逐渐放松,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秦箫污浊的后背,随后翻身躺在旁边,出神地看着头顶的虚空,浅浅喘息。 遥远的海面上,暴风雨即将来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