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扭头看向乌娜堪:“嫂子,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乌娜堪惨白着脸,小声地说。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 赵永柯和陈秀清两人紧跟着赶到。 “阿玛,刚才要不是我发现黑嘴有异常,赶紧开了枪,把大爪子惊走,咱们今天可就遭殃了。” 赵永柯看着赵团青:“这大爪子,早就盯上我们了。” 黑嘴,是那条鄂伦春铁包金皮毛的鄂伦春猎犬。 “怕啥?”赵团青突然吼了起来。 “我是不怕,但乌娜堪怕,突母哈、依摸线他们怕。” 赵永柯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咱们两条枪,对付不了大爪子,上次上边来人,你还领着公社的一大群民兵在山里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大爪子的影子,十多个人呢,到最后也只能作罢……你老了,不再是年轻时敢跟着大爪子捡老虎剩的人了!” 听到这话,赵团青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猛然回头看着自家儿子,神色很是愤怒。 但是,当目光落到乌娜堪和孙子、孙女身上时,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缓和下来:“你说的对,我确实老了,都能从马上摔下来,大爪子靠近了也不知道了。确实老了……老了!” 这句话说出来,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吕律只觉得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在农场跟着赵团青学打猎的时候,晚上唠嗑,吕律听过,赵团青干过捡虎剩这事儿。 捡虎剩,说白了,就是“虎口夺食”,捡老虎吃剩下的猎物。 当然,这也不是啥都捡,只捡老虎吃剩下的有价值的猎物残体。 赵团青胆大,通常捡熊瞎子的残体,因为有熊掌、熊胆。 吕律还记得当时问过赵团青:“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还去捡?” 赵团青说:“捡熊瞎子残体,虽然危险,但再危险,也没有杀熊瞎子危险。” 这是一件非常冒风险的事儿,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进行。 因为只有大雪封山的时候,熊瞎子才会进入洞穴冬眠,长时间饥饿的大爪子才会去掏仓。 费大力气猎杀的食物,在冬季对大爪子而言,可谓弥足珍贵,也正是因此,那样的熊瞎子残肢也会因可能就隐藏着的大爪子而变得危险。 大爪子喜欢吃回头食,一旦大爪子回头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大荒里,山深林茂,水草丰茂,野兽众多,山中打猎的人多,打猎的兽也多。 正是因此,每天都会有受伤的野兽倒在这大荒里,更有许多被吃剩下的野兽残肢。 经常进山的人,时不时就会遇到这些东西,捡到了带回家,清洗一下,放锅里烀熟,就是一顿难得的野味。 这就是捡剩! 在大荒里,捡剩,又叫捡栈。 栈,本是人们堆积货物的地方。 山里有不少兽类,在捕到猎物,会把吃不完的兽类残体,用野草、积雪或是枯枝败叶掩盖藏起来,方便饿的时候来吃。这样的地方,就好比人们堆放东西的栈。 人们就把老虎、狐狸、老鹰等没吃完的东西,习惯性地叫做捡虎栈、狐狸栈、鹰栈等等。 这其中,自然是捡虎栈最为危险。 大爪子性子孤傲,通常情况吃完东西后,不藏不盖,也不会像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