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失忆,他再怎样厚颜无耻都不可能向一个外人张口要钱买烟。 自然而然地,烟就这样戒了。 可现在,关于过去那一年,他根本不想再在其他人面前透露哪怕一星半点。 所有的事情他也都准备自己处理。 “早就准备戒了。”梁潜漫不经心地说,“之前霜霜就不喜欢我抽烟,反正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也没好处,能戒你们也早点戒,实在戒不了,你们也别在我面前吞云吐雾,免得我身上一身的烟味。” 程越啧了一声:“看来还是池老板说话管用。” 容坤起身。 这出戏他也看够了。 再不跑他担心等下被波及……本来他对说服怀谦放下这件事就没什么把握,现在倒好,梁潜一会儿立遗嘱要结婚,一会儿戒烟,这不是把人往梁山上逼吗?以前就没见梁潜这么多废话过,难道这就是失忆的后遗症? 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简直听不下去。 反正这恶俗的三角恋他是不打算掺和进去了。 跟他也没多大关系,这两人不管怎么闹,总归最后都是他的朋友。 这浑水里已经有了两只王八了,只怕他去当这个和事佬,最后只会灰头土脸,两边不是人。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容坤抬手看了眼腕表,将杯中还为喝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给他们看了看空了的杯底,爽快道,“你们慢慢聊,我得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程越错愕,“不是,不一块儿吃饭了?怀谦才到都没多久啊。” “真有事。”容坤说,“不然你们看看去哪吃,记我账上呗?” 梁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怀谦不是刚出差回来?” 他看向已经掐灭了烟头在闭目养神的孟怀谦,“我看他也挺累的,要不这样,今天就散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几天得空了我做东,咱们去霜霜那餐厅吃个饭,我再正式向你们道个谢。” “也行。”程越首先应下。 容坤已经在骂天骂地了,他神情僵硬片刻,含糊道:“有空再说哈。” 孟怀谦没有出声,睁开了眼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一向话少。 几人都了解他的性子,又是刚出差匆忙赶回来,可能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四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包间。 长长的廊道上,光线半明半暗,落在孟怀谦身上,显得他的神情模样晦暗不明。 梁潜最后一个出来。 他抬起眼眸,注视着前方他的三位好友。 容坤的反应很反常,他猜,容坤要么是这出戏的当事人,要么是知情者。 这三位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他想知道是谁,但所有的试探都应该点到即止,明明只要一通电话,让人查查这一年里谁跟霜霜走得最近,自然一切都明了,可他不能这样,一旦迈出这步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 今天他所说的这些话便是希望那人也点到即止,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哪怕咬碎了牙也得咽下满腹的不甘。 孟怀谦脸上神情寡淡。 不疾不徐地走在中间,戒烟的不只是梁潜,他也很久没有再抽了。 今天抽了一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好东西,至少它可以让他辨别,原来那一瞬间的种种情绪叫做,被激怒。 即便是反应相对而言稍微迟钝的程越在上车后沉思片刻,也意识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对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