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喝一点,这几位你以前见过的呀,我过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她们三位都上我们家来吃过蛋糕的啊,你认不得了吗?”文清镜转过头来抱歉地笑笑,又回身去教自己细佬叫人:“同几位Madam打招呼呀,傻仔。” 可怜文景都快三十,还要面对这种死亡尴尬的社交场面,不得不在姐姐的威势下老实开口,彷佛回到小时候被大姐支配的阴影之下。 虽然文清镜转行已久,但她一直保持着和旧同学、旧同事的联系,连同自家细佬的伙计们关系也好得出奇,彷佛是从未离开过警队一般。再加上她本身不在其中,没有实质上的利害冲突,读书时又是出了名的嘴严,所以听到的各路消息比寻常差人还多。 什么哪队的头儿最爱抢功、哪间差馆里谁枪法最差,再到离奇凶案的种种细节,她就像一本只能挥墨书写却不能被人阅读的百科全书。 此时四位现Madam、前Madam一起坐在酒吧卡座里,谁也不劝谁,自发地自己给自己斟酒,难得下班后缓解缓解压力。 文清镜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只在桌上摇晃着透明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静静地等人开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平常话最密的Madam马率先大吐苦水:“这回这单case真的很棘手。连续三周在不同的区出现年轻女尸,前两单还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她们都死状惨烈而已,直到第三单出现。大老板的意思是不要声张,假装并不重视,悄悄抽派人手来查。” Madam吴接过话茬儿,点点头望着文清镜继续:“三单case的作案手法似乎都很接近,再一调查,死者都是性工作者,年龄也十分接近。从生前的照片来看似乎也有些许相似之处,让人不得不去怀疑。” 只有Madam李还是没有作声。 文清镜深知自己这位老同学枪法好、心思细,只是胆子不算太大而已,细看看李灿样子就知道事情绝不是马馥馨说的“死状惨烈”那么简单,现场一定是惨不忍睹,不然李灿不会至今一言不发。 她拍拍李灿胳膊,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挤过去强行和她碰杯,也不出言安慰或者询问,只是一口气闷干杯中的酒,帮着串联已有的线索:“连续三周都有互不相识而面容相似的风尘女子遇害,尸体被遗弃在不同的地方。凶手作案手法十分残忍,也许在受害者生前还对她们进行了虐待,已有的线索就这些吗?” “做心理安全区临摹了吗?”文清镜不仅关心已有的线索,也很关心警方的进展:“你们确定要并案侦查了吗?有更多具体线索能指向凶手吗?” 一直在旁边喝闷酒的李灿终于抬起头来,好像是受到惊吓的鸵鸟确认危险解除了就从沙子里拔出自己的头一样:“目前还不能划出有效的凶手心理安全区,三个地点不太够。但是没有人希望更多的点出现在地图上是不是?” 吴凤鸣点点头,握着酒杯在桌子上轻轻地叩着,一下下极富节奏,好像是希望籍此理顺思路一般:“现在伙计们大力在查她们的社会关系。但是距离第一单case案发已经有三周多了,去回溯她生前的行踪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连带后面两单进展都很不顺利。” “我觉得还是得从她们的共同点下手,”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文清镜的脑海里,但猜测到目前为止也只是猜测,“她们生前有没有去过相同的地点、有没有见过相同的人、身上究竟有哪些类似的特点,这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线人呢?你们手里肯定有当姑爷仔的线人吧?风尘女子遇害,欢场里消息不会少的。” 吴凤鸣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包里的BB机就响了起来,她检查完信息就抱歉地告辞:“我得回去了,不然赶不上哄女儿睡觉。” 马馥馨赶紧站起身来让里侧的吴凤鸣出去,对着文清镜解释:“我找过了。三名死者都在不同的社团势力下工作,目前什么有效的信息都没有。” 吴凤鸣还没走远,马馥馨的话音也尚未落定,一直都很安静的李灿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酒瓶,一句话似悲愤似宣泄:“她们死得好惨!” 剩下的两人皆是静默。 不过片刻,她好像脱力般跌坐回了座位,文清镜纵有千言要说,此时也只能沉默地把她揽进怀里,咽下喉间的叹息安慰她:“凶手一定会遭到制裁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