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陆宜。她大概终于对我失望了吧。有那么一刻,我看着她沉默的眼睛,我想开口对她说,秦湘死了。 陆宜,她死了,我曾经给她打过电话,不小心打给你了。就是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然后我张口,发出沉默的反抗。我的声音说秦湘没有死,长期交换声音的人是难以死去的。 我被困在了狭窄的瘦长的电梯里。 还有什么?我。 我还有靳祈。只要我回到她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只要按她说的做,她就能给我一切。有靳祈在我就是安全的,温暖的,干燥的。我想起她紧抱着我的手臂,想起她夜里的拥抱。 我要给靳祈打电话,我要找靳祈,我要最拥挤的拥抱。 我拨通了电话。 小乖?好难得啊,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靳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在哪里? 怎么,你想我了? ...我想见你,现在。 你要高考了,不忙吗?靳祈说。 靳祈在婉拒我? 你不想见我?我问。 不是...只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我没有说话。我们的呼吸交错在电话里。靳祈以前不是这样的,只要我想,她随时都在,就像没有工作一样。 唉...靳祈叹了口气,打破了僵局,来见我吧,我在原来那个小区旁边的...医院,你找得到的。 医院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出了车祸。 只是出了车祸。 ......我挂断电话。双腿发软。我在门边蹲下,捂着脸哭了。 我突然不想见靳祈了。 到医院。我按照靳祈发的地址找到她的病房,推开门,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只是一只手被打上了石膏。 来吃水果。她指着病床旁边的一栏水果说,学生送的。 怎么回事?我坐到她旁边问她。 出门被车撞了,倒霉。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惨案,没事,只受了一点伤。估计在你高考之前我就能好。 ...... 她用左手不太熟练地摸我的头发。 ...我给你削苹果吧。我说。 好啊。她说着,合上了书,倚在床上颇为惬意地看我削苹果。 我削苹果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我朝门口望去,门边站着一个抱着鲜花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她看见我,进门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向靳祈。我也回头,疑惑地看靳祈。靳祈依然盯着我看,只是嘴上说了一声进来吧。 女人走进病房,朝靳祈鞠了个躬。 谢谢。她说。 没事。靳祈说。 ?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女人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谢谢。她再次说,之后就离开了。 鲜花放在果篮旁边,花上还留有一封信。我摘下信,看了看靳祈。 看吧。靳祈说。 尊敬的靳女士,感谢您救了我的狗。如果不是您,我大概会后悔终生。很抱歉让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尽管您多次拒绝,但如果您需要帮助,请务必让我帮忙。不管是经济还是人力,我都会尽力而为。祝您早日康复,再次感谢您。 ......我重新把信放回信封。 怎么不说话,被我感动了? 你就为了救一只狗,出了车祸?为什么做这种事? 如果我不去救那只狗,它就会被车撞死。 ...你也知道会死。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万一.... 来不及多想就去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只是手骨折了而已。而且如果我死了....你不应该会高兴吗?还是说你会为我难过? 你会为我流泪吗? ...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流泪,也不会难过。我说。 ......靳祈没说话了,她拿起我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 小乖,你今天很反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好吧。靳祈没有像平时一样追问我。 我要走了。我起身。 你明天还会来吗?她问。 ....会吧。 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说:那明天我要一束玫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