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来,不明情况的过路行人也驻足观看,讨论声逐渐变大。 还不等怀安几人明白怎么回事, 什么烂菜叶子臭鸡蛋从四面八方飞来, 挂了三个地痞满身。 怀安一面抱头躲避, 一面嚷着:“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们, 瞄准一点,不要误伤啊不要误伤!” 街坊们这才停止了物理攻击,对这两个为民除害的孩子道谢称赞。 怀安扫掉肩头的菜叶子, 吩咐何文何武快几步赶路。 谁知到了府衙, 刑房书吏告诉他们,这事儿归大兴县管,不能越级上报, 要到县衙去。当然, 府衙不会拒绝百姓的诉状,不过受理后一样要将卷宗派到下面的县衙去。 怀安道:“算了, 我们直接去县衙报官吧。” 大兴知县是老爹的同科, 过年时还曾送来拜帖呢。京县知县与京府知府一样, 比地方省份的府县要高一级,是正六品。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 在人家的辖区做生意,抱紧父母官的大腿,也是很有必要的。 念及此,他伏在陈甍耳边道:“小萌哥,我们分头行动……” …… 县衙的公差比府衙上心的多,尤其怀安道明自己的身份后,他们旋即去了三堂,直接禀报知县陆炜。陆炜闻讯,悚然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意图绑架朝廷命官的儿子,这还有没有王法! 人治社会的特点就在于此,凡是平民百姓的纠纷,只要不涉人命,再大也是小案,凡是牵涉到品官、权贵的案子,再小也是大案,必须特案特办,优先处理。 陆炜立刻命班头将人犯收押候审,将报案的孩子请进三堂来。 怀安随着公差的指引来到三堂,眼见一个蓄着短须的清瘦中年人站在堂中,穿着藏青色的直身,外套毳毛大氅,显然是到了申时正准备下衙回家的。 怀安连忙下拜:“拜见县尊。” 陆炜打量眼前的孩子,只见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锦缎棉袍,眉目清隽,唇红齿白。遂堆出一脸笑意,将他一把扶住:“怀安吧?自家子侄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怀安也不是真心想拜,除了过年他都带不给爹娘磕头的……闻言立刻顺杆爬,拱手作揖执子侄礼:“小侄拜见世伯。” “好好好,这个礼伯父受了。”陆炜朗笑一声。 怀安自来熟惯了,攀住陆知县的胳膊,扶他在一旁椅子上落座:“伯父,小侄此来是想跟您说件事呢。” 陆炜以为他要说被人绑架的事,坐下来正色细听。 谁料怀安却说:“小侄在郝家胡同开了家书坊,以后还要请伯父多关照呀!” 陆炜面带诧异,上下打量这个半截儿高的孩子:“你……你开书坊?” 怀安神色如常的点点头,仿佛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事。 陆炜转念自嘲,人家家里一屋子神童,七八岁开书坊或许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呢。 便做关切状:“是以你的名义开的?文书齐全了没有?” 怀安摇头道:“是以家人的名义,文书都全了。只是遇到一点小麻烦,还想求伯父帮忙。” 陆炜蹙眉道:“可是那三个市井流氓给你捣乱了?” 怀安摇头:“这倒是两码事,他们绑架我,应该是冲着家父去的,烦劳伯父好好审一审。” “这是伯父职责所在。”陆炜答应的轻松,神情却愈发凝重。 京城的父母官尤其难当。皇亲贵戚、高官显宦多如牛毛,大街上扔块砖头都能砸出一个六品以上的官员,这些人一旦作起妖来,知县难免头大如斗。 就拿当今的小阁老吴琦来说吧。十年前,他还是个刚刚弱冠的纨绔子弟,带着一群登徒浪子、地痞流氓在京城地面上横行,在闹市上飞马扬鞭,鞭笞挡路的百姓,□□妇女,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库房里关于吴琦的卷宗足有一人高,他的前任,前任的前任,都拿他没有办法。吴阁老的涛涛权势之下,谁敢碰吴琦一根寒毛。 十年后,小纨绔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