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门是拽住了,朱易琨却受了大罪,高玙前冲时一脚踢到他脸上,踩了他满脸的泥灰,朱易琨不仅不能骂人,还得帮忙抱住高玙的大腿,防止青年被车门拉带出去。 偏偏这高玙大概是个汗脚,冬天穿的袜子又厚,特别吸汗,再揣板鞋里一捂,不靠近时不怎么明显,贴近了那个酸味能把人呛出眼泪,熏得人闻惯了美人香水的朱老板连打干呕,在心底无声痛哭:命苦啊,他这命是真的苦! 如此饱受折磨不知多久,众人饥肠辘辘,身心俱疲,可天却始终不见明亮,手机时间到了“04:44:44”就不再变动,和红灯停止的“44”秒交相辉映,近乎能把人逼入绝望发疯的境地。 刚刚还有胆闭着眼睛对自己说“死不了”的朱易琨,眼下也脸色灰白。 没错,柳不花代替他进入了锁长生,在柳不花彻底通关前,他怎么都不会死,但也单单是不会死罢了,如果要他一直被困在这里,再也享受不到他的美女豪宅、佳肴藏酒,只有脚臭相伴,那朱易琨觉着还不如死了呢。 所以当从他再次从手机里听到谢印雪电话时,朱易琨才会哭得那般凄凉。 “要不是那‘东西’吓过我一回,我怎么敢挂您的电话呢?”知道是谢印雪真人给他打的电话后,朱易琨就把手机从老赵那抢回来了,谄笑着道歉,“前面几个电话我以为又是那‘东西’打来的没敢接,后面我一想,我们是打不出去电话的,要是真打出去了,那接电话的肯定就是人了,所以就给您打了电话。” “谢先生,您是不知道啊,没有您,我铁定是活不下去的……呜呜呜……” 说到后面,朱易琨又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地在那哭。 谢印雪听得反胃,嗓音寒下,漠然道:“再恶心我,你就自己待着吧。” 闻言,朱易琨仿佛被掐住了嗓子,嘴唇嗫嚅两下立马变哑巴了。 “大爷,你在给谁打电话?” 宫凡雅和几个伙伴听朱易琨对着手机说话说半天,虽没听清电话那端的人声,却没漏看朱易琨对那人恭敬卑微的态度,好奇地问了一句。 自己从“哥哥”沦为“大爷”,朱易琨被噎的想翻白眼,没好气道:“能救我们的人。” 宫凡雅一行人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这通电话,是他们唯一能拨出去还有人接的电话。 何况朱易琨能开得起这样的豪车,必定身价不凡,能叫他这种从不拿正眼看人的人做低伏小,绝不会是等闲之辈,又听他一口一个“谢先生”,他们便以为来的会是个身穿道袍,手持木剑,长须飘飘的老道士,救他们逃出这阴森恐怖的诡谲鬼境。 半小时后,一辆紫色的法拉利停到了他们车旁。 驾驶座那下来一个身穿碧色唐衫,身姿修长似竹的男人,他长相堪称俊美,剑眉星目,高眉窄鼻,一点不输现在娱乐圈里的一些当红小生,就是一头荧光粉的长发与他整体形象不搭,与他通身气质十分割裂。 这便是那位“谢先生”吗? 宫凡雅等人觉得肯定不是。 事实也果真如此,粉发帅哥下车后并未朝他们走来,而是拐了个弯绕到后座,给后车厢的人开门,宫凡雅等人觉得,这回下车的应该就是那仙风道骨老当益壮的“谢先生”了。 结果下车的,却是另一位更年轻的青年。 而宫凡雅一行人瞧清他面容的瞬间悉数失语,怔忡失神。 脑海只觉着,雪夜琼花,澹澹冷月,约莫就是独独用来形容青年的词吧。 明明鬼境幽暗难见明光,可是他出现的刹那,就仿佛月辉破云泄出,映照天地,无论是那席犹若绸缎的砂金长发,还是绣着玉白梨花的鹅黄长衫,都不如他本身风华来得莹莹灿灿。 待青年抬起纤乌长睫,轻轻颔首,用一双似泛着粼粼涟漪雪色眼眸睨过来时,他们更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总感觉他们怕不是又碰上了什么邪灵异妖,出了声便要被摄魂夺魄。 好在青年启唇,清冷的声音唤的不是他们的名字:“朱易琨,你在等着我请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