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两银子,就以为能与我称兄道弟——你说,这样的人活着能有什么用处。” 虞沛声音作冷:“你现在愿意认了?” “认?认什么?我与他不过聊了几句。”沈伯屹笑得轻慢,“虞道友,你捡到了我沈府的东西, 那你可知道,那玉件儿除了我, 仲屿也有?” 虞沛眼皮儿一跳,心底渐有不安蔓延。 但不等她想清楚,沈府的大门忽打开了。 沈老爷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好几奴仆,抬着顶黑沉沉的轿子出来。 一拨人跨过门槛, 虞沛闻见股腐烂的恶臭。 她耸了下鼻子, 看向那顶轿子。 说是轿子,其实跟棺材差不多。 轿子通体漆黑, 轿顶四角钉有钢钉, 钉子上挂着纸糊的木棍, 跟送葬时用的孝棍差不多。 轿门紧封, 门框黏着剪成铜钱状的白纸条。 仅一眼, 虞沛就觉不适。 死气沉沉的。 身后,沈伯屹上前拱手道:“爷爷,关在府里的邪祟偷跑了去,又伤了百姓无辜,是否要去抓回来?” 轿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良久,虞沛听见一阵呼哧的声音,又粗又重,像是风箱声。 沈老爷靠近轿子,耳朵贴近。 半晌,他直起身子,先看了眼虞沛,眼底有惧。 不知想到什么,他慢慢儿地笑了,对沈伯屹说:“你爷爷说,让你去取了那邪祟性命。” 沈伯屹没看他,也不应声。 他抬手搭在灵刃上,缓慢推开。 “虞道友,”他脸上露出淡笑,却是冷漠的,如视蝼蚁般的讽笑,“再耽搁下去,邪祟怕是要被拆骨分肉了。” 虞沛恼怒拧眉。 这不要脸的狗东西,竟然要把锅甩在沈仲屿的头上。 她忿忿垂手,转身就朝客栈赶去。 灵刃散作赤红气流,沈伯屹静立在原地。 他抬手,拇指擦过下颌,指腹上沾了些星点血迹。 “伯屹,”沈老爷三两步上前,心有余悸道,“此事要不从长计议?那女子修为高强,恐怕招惹不得。” 天知道他昨天早上一醒,在房门口看见十颗人头是什么滋味儿。 人都快吓傻了! 沈伯屹没看他,专心摩挲着指腹。 那血逐渐变得黏腻、干涸,他便又看向半空未散尽的气流。 赤红中夹杂着些微金芒。 若不出意外,进了天域学宫后,她会与他一样,被分进朱雀院。 他勾过一缕,缠在指上细细捻着。 “师父……”他低声喃喃,眼底闪烁着怪谲的兴奋,“我好像寻得了更合适的人。” “伯屹,此事还是——” “闭嘴!”沈伯屹冷眼睨向沈老爷。 沈老爷眸光一黯,嗫嚅片刻,也只道:“是爹管得太多了。” - 虞沛赶回客栈时,天已大亮。 客栈外头围了许多人,她走近,听见一位过路的老人家道:“大清早的,这里头在吵闹些什么,不怕惹来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他旁边一个挑担的笑了,“就算是大老爷来了,也不敢伸手管——那里头闹了邪祟,正要打杀了去。” “啊?!”老人家面临惧色,忙往后躲。 “诶,回来!”挑担的一把拉住他,从鼻子里挤出笑,“怕什么,里头的仙人早就在周围设了阵法,咱们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正方便咱们看热闹。” 话音刚落,身旁就大步走过一人。打扮得不起眼,走路却快,直直往客栈里奔。 他忙道:“诶,姑娘,那地儿去不得,刚才有人要进去,跟撞墙了一样,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