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又恢复平静,连声音都变得朗润,“没怎么听你聊起过别人,所以有些新奇。” “噢。”虞沛信以为真,又趴了回去,“我也觉得挺新奇的,人族与鲛宫似乎有很大不同。” 说话间,他已经放下了白玉滚轮。一双大掌抚在肩颈处,暖烘烘的,酸痛渐缓,反捏来倦意。 烛玉又按了阵,余光瞥见她闭着的眼时,停住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连瞳仁都不曾有半分颤动。 良久,他伸出手,指尖与她的右颊越靠越近。 可就在碰着面颊的前一瞬,虞沛忽然睁开眼。 ! 她被突然靠近的手吓得不轻,倏地坐直,后脑勺撞着他的前胸,把睡意也给彻底撞没了。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虞沛拧起眉揉着后脑勺。 烛玉这才回神。 “你脸上沾了些灰,许是方才收拾东西弄的。”他收回手,面不改色地撒谎。 “真的?”虞沛捞过铜镜,盯着脸看。 可烛火太暗了,什么都瞧不清。 她索性丢开镜子:“没事,待会儿洗洗脸就成。” “嗯。”烛玉模糊不清地应了。 - 深夜,烛玉难以入眠,望着黑黢黢的房顶。 偶尔瞥过视线,瞧一眼紧闭的房门。 不知她今夜会不会过来。 先前在池隐城和飞槎上时,他俩的房间离得近,她能找到他也正常。 但有一晚他俩没住沈家,而是在一座住满修士的客栈里。 他俩的房间离得远,客栈灵息又充沛、混杂,那天她睡得格外安稳。 如今到了学宫,他俩虽住得不远,周围灵力却充盈。 应当不会来找他才是。 可万一呢? 刚这么想,他就感觉到了灵息波动——以防出现意外,他在她的院子旁边设了禁制。 烛玉倏然起身。 方才就不当走得太急。 该等她睡下了再离开。 刚下床,外头就有人敲门。 沉闷,声响很轻。 烛玉大步流星地走过。 门开了。 外面,虞沛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另一手里则抱着个枕头。 他一开门,虞沛就分外自然地走进。 跟没看见他似的,直朝着床铺去了。 走到床边,她竟捉起他的枕头,毫不客气地往旁一丢,又将自带的枕头仔细摆好。 然后,她看向烛玉,右手轻拍床沿,示意他过来。 “……”烛玉靠在门上,双手环胸。 好。 占了他的床,还要嫌他的枕头不够舒服。 真不知是哪家的道理。 他不动,虞沛又耐心拍了下床沿,也不作声。 烛玉的双肩松展下来,低声道:“这是最后一回。” 落下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警告,他走过去,躺在她边上。 她今日应是太困太累,也不像平常那样嗅嗅闻闻,或是咬他,而是跟八爪鱼一样直接扒住了他。 清晰感受到她的触碰,烛玉浑身一僵。 好似是跃过那段连话都不大愿意讲的变声期后,他对男女间的分别逐渐有了朦朦胧胧的感知。 知晓他与沛沛不同,童年时的亲密该划出一二三等的界线。 不能像小时那样睡在一张床上,不能随时牵手、拥抱,说些亲密无间的私话。 要明白接触应限制在什么程度内,来往又要克制到哪第一步。 可真面对她时,这些又忘得一干二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