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澹还在看着他笑,无忧无虑样子,看他跟人说完话,伸手朝他招一招手:“怎么啦,哥,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爸妈不能来了?反正他们俩不想见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你就够啦。” 她说着,伸手,牵住他手腕,亲昵地晃了晃。 恰好医生在这时候过来,站门外轻敲两下门,陈淙月回头看一眼,又看向明澹:“我和医生出去谈一谈,看看你怎么样,要住多久院。” 明澹点头,放开他,还朝他招了招手。 陈淙月推门出去,与医生问好:“您好,我是病人家属,请问她怎么样了?” 来人很年轻,和他年纪相当的样子,戴眼镜,穿极干净的白大褂,整个人身量颀长,面容清俊:“您好,病人主治大夫是我老师,她今天早上有一台手术,暂时抽不开身,让我先来跟您介绍下情况。” 年轻的医生没太多废话,平铺直述讲起明澹的病症:“病人有一点轻微脑震荡,额头上是外伤,昨天急诊过来后做过处理,已经包扎好了,定期来换药就可以。此外,我们做了颅脑CT,结果显示病人一切正常,没有出血点,也没有组织损伤,只是做常规认知测试的时候,我们发现她认知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 他从病历里抽出一张认知量表,陈淙月瞥一眼,认出上面是明澹的字迹。 医生从胸前口袋里抽出笔,在其中一栏上指了指,问题是“今天是几号”。 明澹写的日期陈淙月很熟悉。 不是当下,不是今天,是五年前,他们父母车祸去世那天。 “检查发现,她似乎认为现在是五年前。” 话说到这里,孟医生略一顿,抬头看他:“我们想了解一下她过往几年的病史,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方便我问下您和病人的关系吗?是恋人,还是家人?” 是恋人,还是家人? 他们从前是家人,是同胞兄妹,再后来近于恋人,现在呢,要怎么算? “…是家人,我是她哥哥。” 陈淙月嗓音微微发哑:“她从小身体是不太好,但没有过什么大病,她日期里写的这一天…我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 “抱歉。” 医生愣了下,按了按手里的圆珠笔:“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具体的原因我们还不太清楚,担心可能刺激到病人,因此并没敢贸然告诉她明确的日期。今早查房的时候我们已经下了和精神科的会诊,到时候再跟您详细谈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他说着,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医生办公室在那里,有什么问题的话您可以按铃或者过来找我们。” 陈淙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点头道谢。 他一天里来回两个科室,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明澹对父母去世时候的场景本身就留有阴影,再遭遇同样的场景后触发应激反应,于是记忆回溯到五年前,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还没去世,他们也还只是兄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