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接了,笑道:“行,谈成了,我再分你十个子,两样差事做下来,你就攒得出二十个子了。” 银钱数目他都不用刻意去记,张嘴就来了。 于娘子以为他是在点自己,忙道:“小孩子家家攒什么钱,自然是拿来家用的。” 张巷边把瓜子壳一抛,不怎么在意地说:“她又不是捡到金元宝了,几个子你收什么?跟着释娘子玩,她不是老请你们白看书吗?” 张巷边瞧见过几次,只是什么都没说,乔金粟以为他不管呢。 “一次两次不算什么,次数多了就讨嫌,那蠹老头是个一门心思的傻人,你隔三差五的花一文带把炒蚕豆给他,就成了。” 乔金粟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张巷边这是在教她做人,她垂眼应了,又道:“那我现在去释娘子家?” 天虽黑了,但这条街上还有个把时辰可热闹,张巷边一张口想说‘去呗’,又看了于娘子一眼。 “反正屋里也没酒了,我们娘仨一起去吧。”于娘子说。 “豆儿都要睡着了,你带去干嘛?放我脚边上吧。”张巷边说着缩了缩脚,给昏昏欲睡的乔银豆留出了位置。 于娘子就带着乔金粟往油旋铺子走去,栓春台的百姓一日三餐都有吃油旋的,她们去的时候,正有俩食客排队等油旋,一个要六个,一个要四个,要得多,所以得等。 和面其实是个挺累的活计,但乔金粟见方稷玄做来,像撕纸一样简单。 大面团已经揉开和匀,揪出十个拳头大小的面剂子,然后再挨个擀成胚子,撒上葱花椒盐再卷起来,团一团再抻开,蘸抹上猪油再卷起立定压扁,末了还得上一层猪油上鏊子煎烙,非得这么些猪油才能起酥皮。 栓春台的油旋是先煎后烤的,烤完酥脆焦黄,极为诱人。 释月端着一笸箩出来,分夹进两位食客各自的食篮里,末了箩底还留了些酥屑,另外一个食客已经带着油旋走了,只那个妇人还不走,就觑着释月。 释月得用灵力挖凿进脑子里才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一歪头,像个困惑的小动物, 那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展开一张帕子铺在台面上,小声道:“能不能把碎皮倒给我?” 这要求不寒酸,街面上有几人顿顿吃得起油旋? 释月拍拍笸箩屁股的时候还飞出去一粒,妇人忙用指腹沾了,放进嘴里,一转眼见乔金粟看她,有些难为情地说:“家里孩子馋,骗骗舌头也好。” “你买了四个油旋,都是给谁吃呀?” “公公、相公、大伯,还有侄儿。”一人一个,一个也不多。 似乎是觉得叫外人看笑话不太好,那妇人又解释,“我那孩子是个丫头,又不做重活,也不用读书费脑子,捏捏针线,洗洗衣裳,用不着吃油水的。” 乔金粟见捧着三两酒回来的于娘子与那妇人擦身而过,又见蛐蛐儿在酒馆里忙前忙后还落不到一点好,忽然有种世上人人可怜的感觉。 她摇摇头不细想,转脸释月问:“释娘子,你们的果干可还有剩?愿意卖吗?” “怎么,你有门路?”见她来拉买卖,释月觉得新鲜。 “张叔有门路,就是李将军的千金要办诗会,办诗会的茶轩还想做些好糕点,要些食材。”乔金粟说着,又忍不住提自己的事,“我还去做一日短工呢。” 听她语气中有按捺不住的兴奋,释月不自觉笑起来,道:“卖一些就卖一些,各种果干都是有的,核桃和榛子也有。” 第34章 诗会 ◎那小东西爬得可真高,掩在枝叶里,瞧着像狐犬,又有些像猫,但更像一团被月光照亮的雪。◎ 释月的确很会花银子, 而方稷玄又不叫她用幻术作假,银子四外流通,万一到了哪个术士妖物手里, 虽然他俩在一块, 真不怕谁顺藤摸瓜找过来, 但也不想被扰了清静。 张巷边是个有银子挣能起得比鸡早的性子,第二日就笑呵呵地跑过来过来拿了几把果干样品往茶轩去了, 当天中午就来车拉货, 跟释月结了现银。 这些果干并非种植而是野采所得, 即便往来于北江和南德之间的行商也少有贩卖的。 茶轩的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