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其实是很奇怪的。 “一个失火和一个失足罢了,将军竟也管这事?”方稷玄不禁要问。 李越盯着方稷玄看了一会,忽然半真半假地说:“这可不是寻常案子。” 酒提子悬在半空,酒水滴滴掉落,方稷玄转脸看他。 “诶诶。”李越方才已经喝了一点,极好,落下去半滴他都心疼。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住在这里,可也说个明白,叫我安心?”方稷玄道。 李越笑道:“我看你阳气旺盛,应是无恙的,可知,这案子是妖狐做下的。” 说着,他觑了眼边上蓉娘的铺子。 蓉娘昨夜出去了,今晨尚未归来,此事之前也有过,众人都没在意。 “会不会是误会?这女子只是,只是多情些。”方稷玄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李越却是道:“已在大牢里显出原形了!秦三尸首上原本没有痕迹,府衙中有个书吏替仵作记录验尸笔记时点烧了一根洁净香,香越焚烧,痕迹渐显,方知有异。且书吏曾见过蓉娘待客,形状妖娆,狐气冲天,又与秦三有些瓜葛,便奏请捉拿审问。没想到那妖狐正惑了一书生要与之交欢,听说红粉帷帐内,双尾摇摆十分妖异,几个衙役吓破了胆,府尹要我调兵,许是人多阳气足吧,居然真给震住了。” 一夜之别,蓉娘竟有此劫,方稷玄正色道:“传说妖狐吸人精气,蠹老头年迈,秦三萎靡,皆不是什么好人选,就算年富力强,兔子况且不吃窝边草,更何况久在人世的狐妖。” “拳脚好,脑子也好。”李越看着方稷玄的目光更是欣赏,又道:“反正这是府尹的案子,我不揽事,怎么说这事也算歪打正着,住个妖精边上,你怎么不知道怕呢?” 李越目光如炬,而方稷玄在这番审视之中,只是道:“她羊汤做得很好。” “什么?”李越没回过味来。 “羊汤做得好,因为她要长远买卖,喜欢过稳妥日子,所以不生事不害人。不管是人是妖,总归是个还不错的街坊。” 方稷玄不留客,李越翻身上马,就见不远处彩翅纷纷,走近些才发现是几个拿着蝴蝶雀儿风筝的姑娘,各个是笑盈盈的。 蛐蛐儿又去敲蓉娘的院门,后退几步望向二楼,叫道:“姐姐,姐姐。” 自然无人回应。 她脸上笑容淡了些,有些担忧地说:“还没回家吗?她要知道咱们放风筝没带她去,可要馋坏了!释娘子可知那个荐她去酒局的牙婆家住哪里?” 李越打马从释月身边过去,也是看了看羊汤铺子。 释月瞥了他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方稷玄,对蛐蛐儿道:“你先家去,我去找她。” 蓉娘犯事很快就人尽皆知,因为来了好些衙役官差搜罗羊汤铺子,避免人心惶惶,自然没说狐妖一事。 张巷边是个好打听的,得了消息说蓉娘是在与人春宵时露尾,官府令那人守口如瓶,这消息才未在市井流传开来。 他嘬嘬牙花,想起蓉娘那娇美模样,觉得胆颤的同时,也想不到蓉娘有甚个理由害蠹老头烧书铺,至于秦三么,撒尿在渠里就够街坊四邻骂一通了,死了好! 好些人也这样想,可又不至于为她上官府问去,毕竟说是妖狐么? 蛐蛐儿倒是愿意,可她扯破喉咙,也没人听她说蓉娘无辜。 “到底是妖狐,还是在酒局上不留神得罪哪位神仙,所以倒了霉,这可不好说呢。”张巷边故作神秘,见几人都有些不开怀,便道:“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李将军的千金同那,那个舒公子好上了,还是私定终身的那种,风花雪月得很,啧啧,小白脸就是了不得,高娶低嫁这种事,居然还要女方家中去探口风呢!” “李公子和舒小姐,啊不对,舒公子和李小姐?”乔金粟心里空空落落的,但在她看来,这两人又是挺般配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