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篮虾统统倒进下了姜片的锅里,成了桃红色就捞出来,开吃。 释月吃桃花虾的样子格外乖巧,因为这时节的桃花虾带籽,虾须上一串串的籽,细细的全抿进嘴里,一起咬爆。 方稷玄就见她眼儿一眯,满嘴鲜甜,越是吃,嘴里的鲜甜越是加剧,像不断积累的快感,一直在攀升,却不知顶端在哪里。 忽然,又一种别样的鲜香气袭来。 释月和方稷玄循味望去,就见一点点偷偷挪着步子的小呆僵住,颇尴尬地回头看两人。 爪子里抓着小章鱼已经红熟,‘呲呲啦啦’冒着香气。 “差不多了吧?太老咬不动了。”释月提醒它。 小呆见两人不生气,赶紧一扔小章鱼,张口接了,鼓着脸嚼了嚼,往半空中一窜,手脚变成触须,变成一只火做的小章鱼在空气中游来游去,将屋里的雾气露水蒸腾干爽。 方稷玄索性把剩下的小章鱼都腌一腌,直接让小呆过来烤。 小火精其实不怕他,只是很会装相。 方稷玄把‘下锅烂’疙瘩汤端上来的,释月手边的虾皮小山已经堆得有点规模了。 ‘下锅烂’也就是绿紫菜,这种软薄的纠成一团藻类下锅只要滚一个来回就行了,要是多煮一会,准烂糊糟,不好看了,因此得名。 所以煮的时候先炒香了肉沫小丁,热水沸汤,搅和了面疙瘩倒进锅里,最后再把‘下锅烂’放进去。 方稷玄还要往汤里下小海蛎呢,更是从头鲜到后脚跟了。 疙瘩汤算主食也不算,释月等汤凉的功夫,就去对面的团圆面点铺买了一小笸箩的吃食。 面点铺是一对老夫妻守着的,街坊都叫他们面婆婆、面公公,铺子里卖的最好是戗面馒头,还有窝窝头,再就是豆馅的馒头。 窝窝头要比码头小摊上卖的那种细很多,粮食香重,他们还顺便卖一些酱菜、小菜,可以佐窝头吃。 不过方稷玄还拌了细丝酸辣海芥菜、葱油海虹,很够了。 释月坐定,捧着汤碗吹吹再喝,这口绿油油的汤果然是鲜得饱满,滑滑溜溜,很好入口。 戗面馒头一掰开来有千层,有种扎扎实实不怕嚼的自信,豆馅馒头也不遑多让,满满都是豌豆馅。 释月啃了半个,豆香四溢,回味甜丝丝的。 ‘奇怪,馍馍、馒头,一样的做法,怎么是不一样的好吃?’ 记忆飞速后退,退到北江的夏天,山边的小屋,茅娘和于娘子在案上做着馍馍。 释月还清晰记得她们说做面点好吃的人手上都有手气,能随着一下下的按揉进到面里。 除此之外,喙珠湾的麦粉、水与鸭子河泺的想必也有不同。 “有趣。”释月看着半个馒头忽然道,“看来面婆婆的手上也有手气。” 方稷玄看着她,心知有趣二字是她能给出的至高评价了。 捡回来的贝壳海螺就浸在缸子里,等着涮洗干净后串起来做帘子。 小呆看上了一个淡紫色的小海螺,想伸手去拿。 方稷玄眼瞧着它飞快从水里抄起海螺,火光闪都没闪,怕是在喙珠湾这样雾气浓郁的地方住了些日子,它对于潮湿水汽的抗性也有所增强了。 这个从坑里带出来的小玩意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似乎也不能将它的诞生直接定义成全部的它。 整个喙珠湾都没有二层的小楼,饺子馆是一个铺开来的回字小院。 北横东竖都是住人的,南横西竖则做铺面。 一横一纵两间房是通的,释月和方稷玄分住着。 隔断贝壳海螺帘还没挂上去,释月用极细的银丝来串,远瞧着,螺贝像是悬浮在海里,近一看,又如被月光拽住。 小呆蹲在一个香炉里捧腮瞧着他俩忙活,很乖巧的样子。 方稷玄真不好说它是学了释月,这动作简直一般无二。 渐渐,有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