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莎迎向奥玛,神情轻松,“奥玛教授,不要忘记,我可是一位自然魔法学的教授。更别说,我还有基恩留下的笔记。” 奥玛犹豫,“可对方是欧恩啊……” 拉托纳持有着相同观点,他的浅眸盯着柏莎,声音极轻极慢:“柏莎,你没有骗我,对吗?” 柏莎凝眉看他,“拉托纳,过去这么多年,明明是你骗我比较多。” 拉托纳哑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莎说:“算了,不提了。”她就这样狡猾地绕过了拉托纳的提问,拉托纳太了解欧恩,她不敢和他谈论太多,“你们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肯特摊手,“我没有问题。小柏莎,你交代的任务很简单,你就是要我们配合在葬礼上大哭一场,对吧?” 弗丽达说:“别指望我会为你哭。” 柏莎回弗丽达:“我知道。我叫你来,和你提前商量,是因为我想,如果是我的葬礼,你是绝不会出席的。” 弗丽达挑眉,“当然,不会有哪场葬礼比你的更让我期待了。” 弗丽达话虽这么说,刚才听到欧恩给柏莎下毒时,她掌间流下的汗到现在都没有干。 她讨厌柏莎,但讨厌和希望她死不是同一回事。 这整个屋子里,又有谁会希望柏莎死?没有人。 柏莎自己也不愿意死,这些天她和迦南积极尝试了很多办法,最有效的一次,她一天都没有发作。 那次他们都以为成功,要开始庆祝了,直至凌晨,痛苦又一次无征兆地将柏莎叫醒。 迦南紧抱住她,泪水将她的衣衫打湿,他抱她的力气,像是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消失。 她当然没有那么脆弱,她还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迦南,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 迦南望着她,轻声问:“真的吗?您真的没有骗我吗?” 柏莎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结果,她又一次骗了他,她实在想不到办法。说到底,她才活了多少年,欧恩又活了多少年? 她承认,她斗不过他,但至少,她要最后用她的“死”、她的“葬礼”将他引出。 - 葬礼策划完,众人离开,柏莎和迦南最后走出大楼。 一路上,柏莎感到迦南的视线黏着在她的脸上,她却有些不敢抬起头和他对视。 她怕她会忍不住靠近他,向他哭泣、向他诉说自己的恐惧。 她当然恐惧。不论是对死亡,还是对欧恩,她也害怕,自己的计划不能够成功。 她的计划是,利用欧恩对基恩的执念,引他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她希望,她能够骗过他…… 圣沃尔国的冬天愈发寒冷,柏莎的思考停下时,才注意到天气的事。 她抖索了下,迦南有所觉察地松开她的手,改为揽过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甜蜜地望了她的恋人一眼,顺着这次视线的上移,她仰起的脖子忽而顿住,目光凝结在了天空。 她这才注意到,今天是她这个冬天以来第一次,没有主动望向天空寻找雪的痕迹。 而现在,就在这个片刻中,无数片雪花从天空缓慢向下坠落。 众多的雪花整齐、壮观,宛如在温柔地赴往一场地面的盛宴。 柏莎看到这场雪,兴奋极了,“迦南,快看,是你期待的雪!” 迦南说:“我在看。” 他看的是柏莎,雪花降落在她的长睫上,他盯着那片雪花,直至它融化、消失。 “老师,您不会骗我的,对吗?”他突然问。 柏莎眨了下眼睛,未融的雪花无声落下,融在她眨眼之间。 “如果,我说会呢?”她没有看他。 “那我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您,信任的意思是,哪怕是谎言,我也会无条件地相信。” 柏莎沉默了,她转向迦南,绿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青年的黑发被雪水打湿,贴在额前,他的模样狼狈、可怜,唯有美丽没有被折损半分。 他当初就是靠这张脸从她这获得了巨大的好感,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考场,匆匆一瞥,难以忘怀。 后来,她不再会因为看他就心动,因为,她哪怕看不到他,她也会心动。 柏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扑了上去,等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的时候,迦南已经被她按在身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