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只有这个温和的贵族。 “如果不舒服,就去休息,薪水会给你照算的。”安塞尔眯着眼睛,为他指出远处临时建好的休息处。维恩愣愣地跟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看着手里漂亮的糖果。 安塞尔以为他太拘谨,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转开头:“吃吧。” “谢谢,大人……”维恩回过神来,连忙撕开包装,原来是一块巧克力,他在厨房的时候经常看见甜品上放着这个,厨师偶尔会偷些碎屑抹到他的嘴上,哈哈大笑:“吃吧小家伙。” 维恩小心翼翼地剥开一角,咬了一口,和他印象中又苦又甜的滋味不同,这一口好像只有甜味,甜到他把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想姐姐的三个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种,于是抬头偷看了一眼安塞尔。 安塞尔正在偏头和旁边的年轻红发贵族说话,并没有在看他,维恩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悄悄把巧克力用手帕包了放在口袋里。 猎物很快就清点完,维恩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 这声音之近,维恩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转头,只见谢诺夫好像受惊一样疯狂地跳起甩着身子。安塞尔脸色苍白紧紧拉着缰绳,躲避着周围的树杈,几乎要被颠下去。 周围的人发出尖叫四散跑开,他们的叫声让谢诺夫更加紧张。 安塞尔双手控制不住谢诺夫,只能试图拽着一边缰绳让它原地打转,以防冲出去撞到旁人。他低头一看,发现之前的那个仆人还傻站在原地。“让开啊!”安塞尔怒吼道。 维恩视力极好,眼睁睁地看着安塞尔手上的缰绳一端猛地变细:“不!”他刚喊出声,绳子就应声而断,安塞尔失去平衡从马上摔了下去。 维恩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安塞尔,以自己的身体为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肺里的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全部被压了出去,胸口火辣辣地疼。维恩紧紧护住安塞尔的头,手背被马鞍上的装饰划破了一个大口子。他在乡下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老乡从驴身上摔下来,摔断了脊椎从此瘫痪不起。也见过摔到脑袋直接死掉的。他万万不能接受方才那个矜贵温柔还给他巧克力的少爷像匆匆的流星坠落,落得这些下场。 这次不知道又断了几根肋骨?维恩只来得及转过这个念头,又条件反射地翻身挡在安塞尔身上。背上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还没感觉痛,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为了防止事情再次重演,维恩这次出发前仔细检查了谢诺夫身上的装备,确保再遇到特殊情况时不会出现缰绳断裂等问题。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在听到指挥后,他骑着阿芙一路小跑跟上队伍,目光紧紧地盯着安塞尔。 至于上一世的后续,听说是威廉和另外一个驯马员控制住了谢诺夫,他则被送去治疗。都是高规格的医生,一分钱没花,连带着他之前折断的肋骨和莫须有的低血糖都治好了。 那个咬了一口,放在口袋里化了的巧克力被医生掏出来,放在他的床头,安塞尔每次进来都会看一眼。 直到一次看望时,安塞尔忍不住问他:当时给你,你为什么没有吃?你不爱吃巧克力吗?”维恩连忙解释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想留着慢慢吃。安塞尔沉默了,第二天维恩醒来时,就看到床头那块巧克力换成了一整盒。 后来有钱了,他也自己买过这种牌子的巧克力,但都没有第一次吃的时候那么惊艳。 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安塞尔经常过来陪他聊天,给他读书。每次翻身痛得不得了的时候,他都会后悔就为了一块巧克力把自己搞成这样,可在那个黄昏他们接吻时,维恩就释然了。 迷住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巧克力,而是自右上方投下来的那束琥珀色阳光。 不过他在黑暗里趴久了,并不知道照亮他的是什么,只觉得世界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不记得是谁说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