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学徒坐好,给他擦干净眼泪,把小吃都推到学徒面前,“吃好吃的就不难过了。” 傅岑没问他之前为什么想伤害他,这不最终没酿成后果嘛。 但是包容万物的态度,反而让学徒感觉到自己太过卑劣,他将兜里的录音笔拿给傅岑,说道:“这是我这几年来,跟舒记笙所有交易时的通话记录。” 傅岑接在手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学徒没有仔细解释:“你听了就知道了。” 下午去接了小崽崽放学,傅岑在私人医院里借用了下沈梧风的办公笔记本,将录音笔的内存卡插入电脑,点开了那份有上百份音频的文件。 每个音频都有标注有日期,傅岑打开最早的那段录音,听到里面传出两道熟悉的声音,一个是学徒的。 另一个......傅岑仔细想了想,有点像舒记笙的。 舒记笙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轻轻柔柔的,会含着一点笑意,但听着却让人觉得冷冷的。 音波跳动,传出这道声音:“想好了吗,按照我的要求和风格去画,一副画给你十万,你自己拿出去卖,是卖不出这么高的价的。” “我还能给你提供更权威的医疗团队,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傅岑表情愕然,心底惊涛骇浪,舒记笙找学徒做替笔? 这已经是三年前的录音,傅岑往后听,发现这三年来,学徒和舒记笙交易过四十多幅画,而有三十多幅,舒记笙都没给学徒打钱,而是通过威胁,让学徒心甘情愿当他的替笔。 起因是学徒的母亲发现他的画以他人的名字被展览在画展上,对学徒逼问后得知他给人当替笔的事,不许他继续这样做。 并且扬言,学徒要是还靠这个手段去赚钱,她就不肯接受治疗。 学徒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跟舒记笙中断这项交易,然而舒记笙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让学徒重新画国画,只会暴露他曾经找过学徒当替笔这件事。 在跟学徒交易起初,舒记笙就掌握了能控制学徒的把柄,就是为了以防哪一天学徒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电话里,舒记笙幽幽道:“你初中那两年生活得挺不堪的吧。” 学徒的呼吸声加重,舒记笙继续道:“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花点钱,那些视频音频就能买断,看完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真不知道,要是大家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会买你的画吗?” 从这段音频过后,学徒便一直在妥协,他们的每次通话都十分短暂,舒记笙告诉学徒要画的主题和配色色系,学徒画完后,把画放在约定的地方,并告之对方。 直到最后几次通话,舒记笙在电话里道:“你跟傅岑最近关系挺近的吧,想必制造出意外,让他在总决赛前夕一不小心手指骨折,也挺容易?” 傅岑吓得打了个哆嗦,有种被暗处的毒蛇盯上的阴冷感。 他想到了那个突然掉下来的花盆,真的只是意外吗? 沈梧风一直坐在傅岑旁边,听到这句话时神色冰冷,开口道:“我看这些证据,已经可以报警交给警察处理了。” 傅岑忙摇头:“不行,听录音里说,知秋有把柄在舒记笙手上,那些东西传播出去,应该会毁了这孩子的。” 虽然他不知道把柄究竟是什么,但能让学徒一直给舒记笙当两年多的苦工,想必也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傅岑不清楚学徒为什么要把这份录音给他,是让他用这份录音来对付舒记笙吗?还是希望他将录音公布出去? 可是录音一旦公布,舒记笙也会将手里的东西发出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