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速看过卷宗和口供……不,也许这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口供”。 因为吴泰喝多了,对于衙门提审的问题,重要的一概回了“不知”:既不知晓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也不记得自己没有杀人。 这般含糊其辞都不敢喊冤的嫌犯,陆青帆也是第一回见。 “发现死者当日,嫌犯张掖同钱丰和吴泰一起吃饭喝酒,酒量最大的钱丰都把自己喝倒了,更别提三人里酒量最不济的张掖。他都不记得当夜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宋知府口气略显无奈,“这三人共饮已是寻常之事,陵水城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钱家就来报官了,说钱丰彻夜未归;巧得是,不到午后,他们就在荒园的树丛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 “我们当然认为被砍了头颅致死的人就是钱丰了!钱夫人也佐证,死者的衣裳正是前一天出门穿着的那身。” 谁知三天后又冒出一具无头尸首,身量、模样,都跟钱丰很相似、可衣裳却是吴泰的。 “吴家的娘们儿糊涂啊,自家男人三日不见都没报官,还是我们找过去的。” 宋知府说着,请陆青帆往左边甬道走,扬手指着尽头的那个牢房道:“那就是张掖。” 第15章 分开行事 陆青帆顺着宋知府所指的方向看去,甬道尽头的牢房里坐着一个形容狼狈的高大汉子,唯有衣衫上染了尘土血渍的黄金鱼麟祥云图,依稀能显示出他入狱前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的。 “张烨,过来。”宋知府站在门边低喝一声。 张烨抬起头,迷茫的目光打量着陆青帆,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宋知府带来的生面孔委实年轻了些。剑眉星目、英俊非凡,通身都释放出一股冷然的凌厉肃杀之气,与宋知府的文官气质截然不同。 “宋大人,我不是都画押了吗,为何还要提审?” 宋知府被张烨的软钉子怼得气血飙升,颤抖着手怒道:“陆大人你瞧瞧!就是这么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能恼死个人!” 谁当嫌犯当成他这样的?! “在下陆青帆,即将赴京任刑部侍郎,途径陵水城时,宋知府专程拦下我等想为你伸冤陈情。张烨,你莫要不知好歹。” 陆青帆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警告,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张烨一听自己有冤,哪里还坐得住?他一个猛子扎到门栏上,激动地问道:“不是我杀的人?宋知府,不是我杀的人?!” “有可能不是你!”宋知府没好气地道。 他对张烨一直有疑虑。 来的路上,陆青帆也猜测张烨未必是真凶。人喝再多的酒,也不该对做过的事毫无印象、尤其是杀人的大事,除非……张烨从头到尾都没做过。 “案子未结,张烨,你还有机会。” 前提是,张烨愿不愿意配合官府调查。 张烨一改方才的死鱼样,不住冲陆青帆点头:“是是是,大人有什么尽管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 “终于活过来了。”宋知府小声暗骂了一句。 张烨刚过而立之年,是陵水县有名的盐铁皇商,善器通造、靠本事吃饭,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家产。 “小人能靠上钱丰的关系成为盐铁商,是因为吴泰。” 吴泰家中世代经营绢丝生产,手握良田百亩、桑田数顷,可谓家大业大。自从承接了皇家买办,吴泰挣得银子多了、花银钱的地方更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