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同钧儿并非一母同出,年岁有差、往来少。” 据冉杓提供的情报,燕侯爷的嫡长子乃嫡妻所出;嫡妻去世后,燕侯爷续弦再娶,生了燕老二和燕钧。 若非燕世子刻意提及,陆青帆都险些忘了,眼前人已过不惑之年,同燕钧起码差了十几岁。 “是下官疏忽了。”陆青帆嘴上说“疏忽”,态度仍旧从容沉敛,不见丝毫窘态:“为捉拿凶犯、还请世子将燕小公子的日常起居、行事习惯提供一二,好作嫌犯排查事宜。” 燕世子闻言,冲身畔仆从一挥手,那仆从将手里的几本册子递上来。 “燕家素有记录起居的习惯,想必能助陆大人一二。之前刑部有人捎信,言需调阅此物,本世子已经准备好了。” 陆青帆接过起居录简单翻阅着,还不忘追问:“刑部的官员?” 燕世子看了一眼仆从,那仆人低声道:“回禀大人,那位大人自称姓冉。” 原是冉杓,这厮倒挺周到。 陆青帆嘴角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即起身恭敬道:“如此,叨扰了。下官告辞。” “陆大人请。”燕世子不曾起身,颔首相送。 临到门口,陆青帆听身后人扬声道:“陆大人,幼弟贪玩任性、但绝非心狠手辣之人,还望陆大人为舍弟讨回公道。” 终于来了。 陆青帆脚步一顿,回望偏厅上首端坐的燕世子,墨眸灼灼寒芒不闪不避:“贪玩任性?” 他讥诮反问:“擅用‘蚀心幻兰’的贪玩任性之人吗?” 乍一听“蚀心幻兰”之名,燕世子脸色骤然一变。 看来燕世子也并非毫不知情。 陆青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后会有期,燕世子。” 说完,他再不停留,大步流星离去。 燕世子目送陆青帆背影直至不见,这才起身回内宅。他一路前行,停在了灯火通明的书房前。 “父亲,儿子回来了。” “进。”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命令。 燕世子走进去,朝在桌前练字的父亲低声道:“陆青帆走了,儿子看他的态度……当是会彻查钧儿一案。” “话说到了?”中年男子抬起头来,他虎目精光、容貌端肃,伟岸健壮的身形颇有一股上位者的凌然霸气。 “说了。”燕世子苦涩一笑:“陆大人不仅不在意,儿子还反被陆大人警告了。” “嗯,有老陆当年的风骨。” 燕侯说罢继续低头练字,见嫡子还不走,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父亲,钧儿的案子就让他们查?” “查,”燕侯瞥了燕世子一眼:“那个混账东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整个侯府给他陪葬不成?” “……是。”燕世子闻言,恭敬告退。 …… 且说云曦主仆回去后,心中一直为谈云蝶抱不平,小声嘀咕了半天,竟都没了困意。 云曦索性起身到桌边,将这一次案子的线索悉数画出来,脑海里仍旧不断回想着案发地看到的线索。 “你说……凶犯要是跟谈姑娘有情,当时为何不救她,而是选择杀人?” 谈云蝶和燕钧死亡时辰模糊相近,甚至可能是同时发生。 依正常人思路,救心上人的意愿总是强过复仇的吧? “会不会凶犯来的时候、谈姑娘已经死了,所以他才愤而杀人?”青果一拍手,推测道。 “也许是凶犯撞见了谈姑娘求救,凶犯并不知谈姑娘身中‘蚀心幻兰’,便愤而冲进屋内杀红了眼,谈姑娘便在那时身亡。” 云曦越推论思路就越广阔。 她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光,立刻起身去穿外裳:“走,咱们再去一趟琼芳别苑。” “哎,奴婢去套车!”青果拎着衣裳就往门外冲。 吸取历史教训的主仆二人特意在马车里多准备了几个灯笼,趁着浓郁的夜色赶去了琼芳别苑。 白日里巍峨气派的别苑,在静谧的夜色里透出一股繁华后的孤寂。 云曦上前叫门,表明身份后成功入内。这一次不需人带路,二人顺利地返回了案发地所在的厢房。 就着灯笼散发出的微光,云曦的清眸在夜色里越发明亮,不放过任何细小的线索和痕迹。 她探查物证、青果跟在后面用牛皮纸袋装物证,白日里未曾察觉的线索一点点被发掘。 大约过了半刻钟,已经走到内间的云曦直起腰,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跟我方才的猜测的一样。” “怎样?”青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小姐你可别卖关子了!” 云曦指向窗畔:“凶犯不是从正门撞见人的,而是从这里翻进来,看到了燕钧行逼迫苟且之事,愤而出手救人。” “啊,那岂不是参加宴会的人都有可疑?万一是哪个心怀正义的宾客愤而出手了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