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揪扯烟花旧案、炸毁烟花场以期给太子殿下扣上谋逆大罪,动摇国之根本,按律当斩。” 皇帝闻言神色微动,片刻后道:“诸多大罪,斩首岂非便宜了他?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何玉平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听到要株连家人,攀咬太子、口齿伶俐的何玉平再不复方才的从容,不住地挣扎蹬腿喊道:“一切皆系下官一人所为,还请皇上莫要株连!还请皇上……” 帝王挥挥衣袖,何玉平被拖走。 云曦在听到“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时候,一张小脸便褪去了血色。 又是“满门抄斩”。 当今圣上真真颇爱株连。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亦十分难看的何玉平被拖出御书房,不知他此刻还能否想起入宫前云曦提醒的那一句话。 他没了,他的妹妹怎么活? 那般要案大罪,便是放在寻常百姓身上都是重罪,何况是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她悄然握紧了膝边的裙摆,极力克制因何玉平而延伸出来的多余思绪。 “凶犯伏法。众位爱卿,来好生说说‘废太子’一事吧。”皇帝声音难辨喜怒,越发令人难以捉摸。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跪。 太子更是白着脸颓然倒在地上:“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太子新立不过数载,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皇帝气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忍不住跳。 左都御史韩茗唯恐天下不乱,再提“废储”,其他官员分为三派,以六部为首的不信何玉平所言为一派;以左都御史为首的废储一派;还有在中间和稀泥的内阁一派,一会儿说“不当动摇国之根本”,一会儿说“诸多案件当重启调查,还太子清白”云云。 总之,车轱辘话是一点儿不得罪人,说了跟没说一样。 皇帝被这起子人吵吵得没了耐心。 他打眼就看着刚才侃侃而谈的小仵作乖觉地跪在旁侧,低眉顺眼的模样同那些老不休吵吵嚷嚷的讨嫌样儿形成鲜明对比。 “你说说。”皇帝突然开口,屋内众人皆是一惊,所有人的目光骤然落在云曦身上。 云曦浑然没有被皇上点名的自觉,仍旧低着头。 “云仵作,皇上喊你呢!”卢尚书忍不住提醒道。 云曦一怔,抬起头来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民女?” 她征询的目光看向陆青帆。 陆青帆略一颔首,皇上是在喊她。 “你来说说今儿的案子。”皇帝淡淡开口道。 云曦一怔,皇上此言何意?究竟让她说的是案子还是恢复江南学子入仕? 陆青帆大胆开口:“皇上,诸多案件事由皆因江南八个学子入朝请命而起,如今科举贪腐之风根除,朝廷上下……” “朕没问你。”皇帝口吻不满,俨然在警告陆青帆多管闲事了。 太子殿下也好、其余众位肱骨大臣也罢,都不敢在圣上怒火骤燃的边缘试探。 经陆青帆的提示,云曦已经明白了,皇上是在问云曦要不要恢复江南士子入仕。 可若是向皇上请命恢复江南士子入仕,便无异于赞同了那“请愿书”上对父亲、对白家的科举舞弊行事。 想到幼时父母那已经模糊的容颜,想到白家满门鲜血浸染台阶的凄惨凋敝……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