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曦摘掉透明手套子、认真地用帕子来回擦拭了三四次手确保干燥,这才捻住细密的银针一点点地位冷海缝合伤口。 “糟了小姐,海大哥他又高热了。”青果略显紧张地呼道! “莫慌。”云曦淡淡地道:“先让他烧一会儿再降温。” 才进行了生死拉锯的医治,此刻冷海的身体里仿佛灼烧着一团火焰,强压这炎症只会积蓄在体内形成病根,倒不如发出来得好。 见自家小姐这般从容淡然,关心则乱的青果反应过来此乃医治后的正常现象,便转身去旁侧按照药房抓药去。 半盏茶后,衣衫脏乱的云曦主仆推开了房门。 屋外,以陆青帆和冷川为首的刑部众人皆在,连宗大人都赶到了。 “如何?”陆青帆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冷川踌躇着嘴唇都不敢出声,主动问道。 “暂无性命之忧。”云曦说完,大家明显松了口气,冷川僵硬的肩膀都跟着松快了些。 云曦侧身避让,露出了在床榻上沉睡的冷海,温声道:“大家可以进去看看。” 冷海正处于深度昏睡之中,莫说众人来去进出、就是鼓吹锣鸣他现在也未必会醒。 冷川率先挪步冲上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陆青帆脚步微顿落在了最后面。 他的眸子瞟了一眼旁侧,青果正在利索地收拾东西:无数散乱的丹药瓷瓶、染血的纱布棉条和布巾,还有那水桶中嫣红的血水,都无声诉说着这一场救治的凶险。 陆青帆仿佛已然看到了云曦是如何与阎王搏斗、抢回了冷海的一条性命。 他望着眉眼疲累的少女,低声道:“辛苦了。” 云曦摇摇头:“海护卫不仅是同僚,还是我的朋友。” 为朋友殚精竭虑,本是应该。 冷川看着昏睡如同死过去一般的冷海,心中颇不是个滋味。那样喜欢热闹的人,如今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很不习惯。 “云姑娘,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冉杓扬声问道。 此问一出,众人的注意力也从冷海身上挪回了云曦身上。 “这也是我正想说的。”云曦颔首低声道:“也许三五日、也许一两旬。也有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可能。” 众人方才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冉杓对云曦的医术早就深信不疑,此刻闻言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海兄弟这样能干的人……” 若让他在床上憋屈三五日都是极限,要是憋屈个一两旬……忍耐半晌的冉杓红了眼眶。 陆青帆薄唇紧抿,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云曦低声道:“海护卫五脏受损、心脉险些断绝。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了心脉,回来后又续接了体内的经络。但……” 可脏腑受损这等重伤,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心脉断绝的时辰不短,云曦不能推演冷海的大脑会否受损。 身为一个医者,能做的云曦全都做了。 “一切都得等熬过这几日、冷海醒来才能确定。” 大家的心思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冷川,他紧绷的下颚和一直并未放松的肩膀重新变得僵直起来。 “哎呀,冷海兄弟必然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在这里瞎担心,岂不是拖他后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