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脑筋渐渐清明了些,记起来自己是受了很重的伤——被樊池从背后刺了个透明窟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偏上的位置,想试探一下伤处如何了。然而没摸到伤口,也没有被绷带包裹着。 应是受了致命伤的地方,按上去也不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伤重垂死的症状,只有久睡之后的浑身无力。 她的脑子一下子又糊涂了。慢慢坐了起来,掀开身上盖的薄被,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不是她原来那身。再扒开衣领,露出左锁骨下一抹白皙。皮肤完好无损!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有没有受过伤?难道一切都是百口仙制造的幻觉吗? 门口忽然走进一人,“哎呀”了一声,又退了出去。 她懵懵然望着门口,问了一声:“谁?”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你先把衣服整理好。” 她这才想起自己正扒开衣领,甚是不雅。连忙把整理了一下,高声道:“好了,请进来吧。” 门外的人这才重新走进来。来人是个年轻男子,身材颀长,一身青衫,气质清雅如竹,眉眼间透着精致清爽的俊秀。特异的是他的头顶插了株碧绿小草,看上去十分有趣。他看着九蘅,眼神温暖如映进灯火。九蘅也怔怔看着他。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心底莫名生出亲切之感,仿佛与他认识了很久一般。 见九蘅发呆,他微微一笑,先自我介绍:“在下黎存之,是个药师。” 九蘅恍然回神:“哦。我……我叫九蘅。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两天两夜了。” “我的伤是你治好的?”又记起伤已不见了,晕晕地又补了一句:“我的伤呢?去哪了?”倒像是丢了东西,跟人要一般…… 黎存之答道:“你痊愈了。” “哎?这么神奇?我明明记得我差点死了啊。” 他又是笑了一笑:“现在没事了。”他看上去疲惫得很,大概是为了医治她累到了。 九蘅又是感恩,又是惊讶:“你是神医吗?不对,神医也做不到疤痕都不留的程度。你到底是谁?”还未等他回答,记起有更要紧的事要问:“对了!樊池呢?是他送我来的吧?他人呢?” 黎存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那个人,在隔壁躺着。” 九蘅一阵焦急,急忙下了床,站得急了,头一晕朝前栽去,一头栽进了黎存之的怀中。黎存之扶着她温声道:“当心。”又伸手拿过搁在旁边桌上的一件秋香色细布衣裳替她披上,细心又温柔:“这是院里别的女子为你送来的干净衣服。” 扶着她走出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抄手游廊,举目四顾,像是一座富庶大户的园子。偶有人走过,却不像主人,也不像下人,倒像是普通村民的打扮。他们均会亲切地问候一声“黎药师”,黎存之和气地点头回应。 樊池所在的屋子与她的住处隔了不远,却是个低矮简陋的下人屋子,光线昏暗,四面透风。九蘅走进去,只见樊池躺在铺上,仅垫了一层薄褥,身上连个被子都没盖,双睫紧闭,唇无血色,呼吸若有若无,乌发铺了一枕,衬得脸色分外苍白。 她扑过去晃了他几下:“樊池!樊池!”没有反应。 她慌得问黎存之:“他这是怎么了?” 黎存之答道:“情况不太好,大概是快不行了。” 第28章 被抢妖丹的百口 却听他风轻云淡地说:“我治不了他。” 她终于觉出异样,回头仔细看了一眼黎存之。之前黎存之眼中的灯火般的暖意不见了,变得冷冰冰的。再看看这屋子破旧的情形,可见是故意把樊池丢在这种地方的。 她怀疑地问:“你,是不想救他吧?” 他的眼睫低敛了一下,默认了。 九蘅知道必是樊池冒犯了他,他才甩手不管的。对着黎存之苦苦求道:“这个人任性妄为惯了,必是有得罪了你的地方。但那一定是为了救我,心急所致。您大人大量,先救他一命,等他醒了,再让他给你陪罪,好吗?” 黎存之看她焦急的模样,有些不忍,叹了一声,说:“我是药师,行医救人是我的本分。我再讨厌他,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只是,我真的无法医治他。” “怎么可能?你医术那么厉害!” “他的伤势非同一般,而且,我的医术只能医人,不能医神。” 九蘅一怔:“你说什么?” 黎存之扬了扬眉:“你与他是朋友,难道不知道他是神族吗?” “我……我……”九蘅惊异地睁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