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津点点头:“我明天再去各个大队通知一下时间。” 他就一个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许淑宁都觉得他比上工累,往灶膛里丢一个地瓜:“就是六月开学,感觉怪怪的。” 搁城里都是放暑假的时候了。 但在大队很合适,因为六月里不是农忙,能一直上课到七月下旬割早稻。 梁孟津:“没办法,收成最要紧。” 许淑宁想想也是,说:“能上几天算几天。” 又有些担心:“不过你一个人,忙得来吗?” 忙不过来也没办法,各个大队小学都是这么个状况。 梁孟津:“跟以前差不多。” 还真是,他原来也是夹缝里抽时间,能集齐几个孩子孩子算几个。 反正都是努力,许淑宁往好处说:“还有工资拿。” 提起工资,梁孟津尴尬道:“好几个人跟我打听能拿多少。” 队员们世居于此,除了土里刨食没别的营生,对于能挣钱的工作都好奇。 虽然大家都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许淑宁还是说:“瞒不住的。” 梁孟津也没想过瞒,只是看着她说:“等发工资,给你买块布。” 他倒不是觉得布划算,而是知道她更喜欢。 许淑宁爱做针线活,点点头:“两块,给你也做件新衣服。”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听到脚步声很有默契地松开手。 其实没有任何动作,大家也知道气氛暧昧,平常尽量不会打扰。 总之回来就在院子里转,不喊开饭绝对不进厨房,就是爱调侃几句。 尤其是陈传文不饶人,嘴里啧啧啧的。 真是饭堵不住他的嘴,齐晴雨正准备骂两句,听到外头的动静别过头。 吵吵嚷嚷的,像是出什么事,郭永年一放筷子:“我出去看看。” 他还有句话,陈传文早就没影。 两个人的脚步都很快,齐晴雨只来得及喊:“小心点。” 好奇是人的天性,其余知青们也纷纷张望,只听到外面更加喧哗,没能分辨出个究竟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淑宁咬着筷子:“好像有哭声。” 仔细听起来,好像是有。 梁孟津有点坐不住,想想说:“我去看看。” 他刚要出去,郭永年就回来,表情有些古怪:“小孩打架。” 小孩?梁孟津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场,一晃神就不见了。 听上去虽然不像大事,但许淑宁觉得有点奇怪,问:“永年,你是不是没说完?” 还是她敏锐,郭永年尴尬道:“是崔婶家的小儿子被广天叔的儿子打了。” 啊,这中间就涉及一桩桃色纠纷了。 许淑宁也不太爱提,只叹口气:“孩子可怜。” 可不是,郭永年跟着说:“最倒霉的就是一花。” 男孩子打架,怎么还有小姑娘的事情。 许淑宁:“她被误伤了?” 郭永年点点头:“三婶正掰扯医药费呢。” 孩子头上全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许淑宁心想以三婶的脾气,估计想从两家咬一块肉下来,但这两家也都不是善茬,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善了。 她猜得不错,很快陈传文就回来汇报:“三婶要五块钱,谁也没答应。” 五块?这能买多少东西,许淑宁:“伤得很重吗?” 倒是不重,陈传文讽刺道:“讹钱呗。” 三婶这人平常就没皮没脸的。 又说:“就让一花一脑门血站着,人才刚被大队长和孟津带去包扎。” 难怪梁孟津还没回来。 许淑宁知道去处也就放心,吃完饭揣上俩红枣出门了。 卫生所有一股药和消毒水的味道,一花就愣愣坐在床沿,头上缠着圈纱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