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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致而小巧的痣。

    可就在舒瑾城要来到他面前时,却一个转弯往右边走去,跟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打起招呼,连一个余光也没有给他。

    那个洋人他认识,是人类学系系主任沃亚士,他们家曾经还和他有过一笔交易,这次举办演讲也曾有过交集。

    张泽园暗拧眉心,身旁却开始陆续有董事会的人坐下,其中包括金陵教会大学的校长钱伯岑,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收回来,与他们招呼寒暄。

    沃亚士看着舒瑾城,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曾经手的那件汝瓷天蓝釉柳叶瓶。那东西来自一个太监,曾是禁宫的藏品。

    如果说舒瑾城前几日穿长袍时有中国旧式文人才有的那种超越性别的风雅与颓丧,贴身剪裁的旗袍则将她刻意掩藏的女性美展示的淋漓尽致。

    她和禁宫的藏品一样,在沃亚士的心里都充满了神秘的意味。

    聊了几句后,沃亚士起身将舒瑾城一一引荐给校长和董事会的成员,舒瑾城大方有礼,原先对她抱有怀疑的董事也展现出了应有的风度。

    两人慢慢靠近张泽园,他坐的不安。

    “密斯舒,我在这里要向你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泽园先生,他代表金陵教育委员会促成了这次的演讲。”

    这一声介绍宛如一根两头都很尖的细针,将两个人都定在原地。

    褐色软呢帽,深灰色英国呢西装,领子浆洗得格外挺硬的van heusen衬衣,freeman皮鞋,是张泽园年轻时标准的打扮,和他们初次约会时一模一样。

    就连那双热切而晶亮的望着她的眼睛也一模一样。

    舒瑾城不禁一怔,心泛起细小尖锐的疼痛。不是因为她还爱着张泽园,而是为了那些曾经真切存在,却早已经扭曲破碎面目模糊的年少过往。

    那些天真美好的时光,早已被故事的两位主人公相继抛弃,亲口宣告死亡。

    可这痛也只维持了一秒,就消失不见。她和这过去早已经隔得太远太远,远到连回望都已经不必了。

    只有真正见到张泽园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人连恨都欠奉。

    张泽园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梦里的她总是带着些朦胧,可现实里的舒瑾城,五官更锐利,眼神亮的像星,也有不容他靠近的冰冷。

    却比梦里更让他颤抖和心动。

    梦境和现实在一个面上触碰交融,让他几乎想像梦中初遇时那样伸出手,邀她共舞。

    可他毕竟不是留学德意志时那个还残存天真恣意的青年,只是露出令人无可挑剔的微笑,儒雅地伸手道:“舒小姐,我很荣幸认识你。”

    冰凉的手指轻轻与他的手交握,又很快抽回,舒瑾城客气却生疏地与他寒暄两句,便往讲台上走去。

    “看来她果然不认识我,也并没有和我做相同的梦。”

    虽然是意料之中,张泽园仍旧有些失望。

    但来日方长,以他的家世、手段、外貌,以及和舒瑾城家族的渊源,不愁拿不下她来。这样想着,张泽园便不动声色地坐在了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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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何曾是两乡

    明月何曾是两乡

    演讲厅倏然变暗,幻灯机“啪”地打开,炽白的光将一副黑白照片打在幕布上。

    全场悄然无声,将目光集中在讲台之上,静候舒瑾城的开场。

    “女士们,先生们,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对木喀这片土地充满了好奇。孙先生说‘五族共和’,何为五族共和?就是五族如手足同胞般相亲相爱,共建一个大的统一的中华民族。”

    “但羟族所在的边地遥远、闭塞,如果我们对他们的文化和社会谈不上了解,何来共融?所以,我今天的演讲就从介绍羟族的基本状况开始。”

    舒瑾城开口,清亮却柔和的声音洒满整个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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