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这样的生活是一种享受。不能让王景用物质腐蚀了去,舒瑾城暗暗警告自己,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好笑,因为西南王一向并不以物质享受而出名,比起别的知名地方统帅,甚至可以说是太简朴了。 忽然,床头柜旁的电话响了,舒瑾城疑惑地接起来,听筒里是王景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晚安。” “……” 听着王景带着电流的声音,舒瑾城安静回道:“晚安。” “你洗澡了吗?” 王景又问。 “?” 特意打电话来耍流-氓? “你别误会,我只想问问你水热不热。”“水很热,我准备睡了。” “好。那,晚安。” “晚安。” 结束了一段莫名的对话后,舒瑾城挂上了电话。她躺在柔软的鸭绒被里,像被一团云彩包裹着,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生物钟的原因,她很早就毫无障碍的从舒坦的大床起来,重新穿上自己的蓝格布旗袍,将昨晚的礼服与首饰装起来,走出了房间。 走廊外仍站着卫兵,但面孔与昨晚不同,想来是换了岗。但他们都对她视而不见,她就这样顺利地走进电梯,也无人阻拦她。看来是王景提前交代过了。 舒瑾城坐上了往玄武湖去的电车,今天她的任务很重,先要像大哥解释昨天的事情,又要回学校面对沃亚士,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到了玄武湖旁的舒家公馆,赵英英、舒珍湘、秦桑等人都还没有醒,只有大哥已经穿好西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仍是豆汁、烧饼、稀饭等一类普通的北平小食。 见到她,大哥什么话都没说,示意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舒瑾城将袋子交给苏妈,坐在了大哥的对面。她拿起一根油炸鬼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稀粥。 舒瑜川看妹妹神色如常,气色也不错的样子,担着的心首先放下去一半,开口道:“你昨天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也要先告诉我们一声,你知道我和你大嫂多担心吗?” 害怕你像从前一样一声不响就消失了。舒瑜川在心里补充道。 “对不起,大哥。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舒瑾城乖乖低头认错,道:“主要是……我和王景跳了舞,肯定会招来许多人的目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就想避开,没成想身体突然不舒服,就一时没想那么多……” 当着大哥面撒谎还是有些心虚,她说着碰了碰大哥的衣袖,道:“大哥,你不生气吧?” 舒瑜川看小妹乖乖的样子,多大的气也消了,笑道:“行了行了,刚吃了油炸鬼一手油,再蹭到我衣服上。” 舒瑾城收回手也笑了。 “瑾城,有个事要同你说。” 舒瑜川又道。 见大哥突然严肃的面孔,舒瑾城也放下了手上的勺子,等着大哥说话。 “父亲已经知道你在金陵的事情了。他老人家后日就会从北平出发,他这次来金陵虽然是为了珍湘与张家的婚事,当然也有要看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与珍湘、秦姨太都有隔阂,但我希望父亲在金陵时,你还是能回公馆居住。” 舒瑾城沉默不语。父亲,多么陌生的称呼。 前世从1932年起,她就没资格这样叫他了,他曾经极力促成自己和张家的婚事,后来又因为自己执意要离婚而勃然大怒,在报上登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声明,甚至逼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亲口对她宣布这个消息。 这一世,在自己离家的前提下,他又将小女儿嫁给张家那个绝不靠谱的儿子。虽然自己十分厌恶舒珍湘,但这也不能够改变父亲将她的婚姻当做一场政治交易的事实。 父亲的形象早已不是幼年时敬佩孺慕的样子。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况且,如果这次他因为自己在德国不告而别的罪过继续发怒,再次将自己逐出家门,大哥又会如何处理呢? 舒瑾城不敢想。前世的伤太狠了,她连揭开都不愿意,何况再重新经历一次。 “瑾城,那毕竟是我们的父亲。大哥可以不需要你的解释,但父亲需要。怎么样,都要有一个交代。” 舒瑜川缓声对似乎心事重重的舒瑾城道。 舒瑾城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早餐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有些食不知味,因为还要回学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