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店见到徐清溪的时候,他曾在心里说过:周荆容是只笑面虎,喜欢暗箭伤人,要小心!那个身形瘦削、面容阴沉的女人,给赵向晚留下的印象非常不好。 赵向晚高度怀疑投毒案与周荆容有关,周荆容虽然不能亲自下毒,但可以指使冯莉莉动手。 朱飞鹏难得得到赵向晚的肯定,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拿起一支粉笔,在一旁的黑板上写下“动机”二字,大声道:“要说杀人动机最强的,应该是周荆容。她丈夫出轨,找了个年青漂亮的大学生,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买.凶.杀.人,可能性很大。” 朱飞鹏左手吊着绷带,右手拿着粉笔在动机二字上画了个圈圈,引出一条线,线条的另一端写上“周荆容”三个字;紧接着从“周荆容”出发,再画一条线,线条的另一端写上“冯莉莉”三个字。 “有没有一种可能,周荆容私下与冯莉莉接触,出钱资助她出国,条件是在秦月影的水杯里投毒?” 高广强的脸色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警方一开始的侦破方向就出了问题! 周荆容的嫌疑依然存在,不会因为有不在场证据就说明无辜。 冯莉莉是否认识周荆容,她和男友同时获得国外学校奖学金是否有周荆容的帮助,这些都应该重点调查。 高广强内心的沉重感越来越强。五十多岁的年龄,皱纹已经爬上额头,带着见惯风云的沧桑。快要退休的年龄了,今天突然发现已经封存的旧案有问题,他如坐针毡。 赵向晚抬起头,声音很柔和:“高警官,你们当年的调查非常详尽,我在查阅案卷的时候受益匪浅。现在我们想重启调查,不知道应该怎么走流程呢?” 来自晚辈的赞赏与诚恳,让高广强心里舒服了许多,他看了一眼许嵩岭。许嵩岭一拍胸脯:“我来申请重新调查此案,重案一组接手,怎么样?” 所有人齐声回应:“是!” 重案一组全是年轻人,他们斗志昂扬让高广强受到感染,站起身道:“让我也加入这个案件的调查吧,我有秦月影父母的联系方式,对当年的情况比较熟悉。” 许嵩岭冲他伸出手,爽朗一笑:“老高,欢迎加入!” 握完手,高广强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说:“其实,当初我们调查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阻力。《星市法制周报》的记者原本一直在跟踪案件调查过程,但中途收到警告不让关注此案。负责这个案子的袁队半道被调去省厅,这也是案件后来匆忙结案的一部分原因。” 许嵩岭那张黝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阴云:“这一回旧案重启我来负责,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高广强看一眼办公室里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再一次提醒:“事情已经过去八年,物是人非,证据很难再寻,这个案子要想侦破,难度很大啊。” 朱飞鹏嘿嘿一笑:“不难,哪里用得着我们重案一组!” 重案组正式重启校园投毒案。 赵向晚第一个拜访的,是当事人秦月影。 城南第三中学这两年盖了几栋新宿舍楼,大家都欢欢喜喜搬新家,但秦月影一家却依然住在最早一批六十年代盖的老宿舍楼里。 墙脚已经斑驳不堪,爬山虎顺着山墙往上攀,将一栋六层砖混房墙面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油漆掉落的木窗。 一楼带院子,院子里种了些青菜,红砖铺地,缝隙间冒出繁盛的杂草。 站在院子铁栅栏门前,高广强大声道:“秦老师,秦老师,在家吗?” 阳台房门推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走出来,他佝偻着腰,看到高广强,高兴地回应着:“诶,是高警官啊,来了来了。” 叮叮哐哐一阵响,铁门打开,赵向晚看清楚男人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上一阵酸涩感。 秦月影的父亲秦义忠,一头白发自两鬓到头顶,似皑皑白雪,无一根乌丝。一双睿智温柔的眼睛,眼角纹纵横,微笑时眼睛微眯,纹路更加深刻。 才五十五岁,看上去却足有六十多岁。 高广强带着赵向晚、何明玉、刘良驹三个,秦义忠看到他身旁陌生面孔,笑着问:“高警官,今天怎么带了这么多年轻人来?是有带新人的任务吗?” “进屋说,进屋说。” 高广强将手中拎着的水果递给秦义忠,和他一起走过小院子,从阳台门走进卧室。 一楼采光不好,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酸腐气。赵向晚进屋之后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光线变化之后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学校的老房子,因为一楼直接开了门对院子,所以原本客厅对楼梯间的门便封了起来。阳台房改成客厅。老旧的木沙发、木茶几,电视柜上摆着一台小小的国产熊猫牌电视机,正在播放动画片。 时隔八年,物是人非,秦月影一家却似乎一直停留在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