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示意朱飞鹏过来。 朱飞鹏这两天一直在做血迹研究,早就发现了问题,再一次来到现场,感受更为深刻,低声对赵向晚说:“看到这喷溅式血迹了吗?绝不可能是一次击打所造成。应该至少有七、八下,才能造成这样的喷溅。” 赵向晚点头:“是的,盛载天说他只打了一下,明显是说谎。” 盛载天心善,以己度人。想着母亲是被迫反抗,肯定不可能凶残地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拿硬物打父亲的头,因此当警察问他打了几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说只打了一下。 两人站起,走到陈列柜观察。 “用来打人的奖杯原本放在哪里?” 先前勘查现场的时候,朱飞鹏发现最底下一格有一个位置明显空置着,当时推测是否被凶手带走,现在结合盛载天的陈述,应该就是奖杯放置的位置。 赵向晚伸出手,在陈列柜方向虚抓一把,站在盛承昊倒下的方向,左手正好抓住这个奖杯。 她的身高,与个子中等的盛载中差不多。 她退开一步,对朱飞鹏说:“你来试一试。” 朱飞鹏站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再伸出左手来,却发现一抬手就到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如果要伸手去抓那个奖杯,非常不顺手,势必碰倒旁边的两个相框。但当时警察到达现场时,这两个相框并没有碰倒。 朱飞鹏的身高,与盛载天相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朱飞鹏戴上手套,取下奖杯周边物品,全都装进证物袋。如果这些物品上没有发现盛载天的指纹,那就说明取下奖杯砸死盛承昊的人,根本不是盛载天。 盛载中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他并不笨,看着这两名警察的动作,明白他们是在还原现场。 【小天个子高,他拿下来的应该不是那个奖杯,而应该是上面两排的物件。百密一疏,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砸了几下?我都忘记了。】 【那个老匹夫,敢无视我的存在,我就让他去死!】 赵向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一张讨喜无害的脸,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怎么偏就是蛇蝎心肠? 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盛承昊虽然对他不算亲近,但也没有缺他吃穿,供他读书,将他带到公司,手把手教他管理,又将人事部门交给他,这样的信任,难道不足以抵消忽视与偏心之错吗? 看完现场,明确了几个关键点之后,赵向晚对盛载中说:“麻烦你,叫一下谢纤云女士,我们有些话要和她沟通。” 盛载中思忖片刻,压住越来越紧张的情绪:“那,你们请先到一楼客厅等一下,我去叫妈妈。” 赵向晚、朱飞鹏、刘良驹下楼,坐在沙发上。 四周很安静,透过一楼落地大窗,可以看到院子里盛开的蓝紫色绣球花、粉色蔷薇,还有那如茵的绿地。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谢纤云终于下楼来。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原本就有些青紫瘀痕的面孔更显憔悴,她穿着拖鞋,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朱飞鹏记得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一瘸一拐地走路,便询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面对外人,谢纤云很紧张,一个人远远地坐在单身沙发,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昨晚崴了脚。” 盛载中站在母亲身后,坐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搭在母亲肩头,似乎要传递力量给她。 赵向晚突然问:“为什么崴脚?因为晚上见了鬼吗?” 谢纤云愈发紧张,整个人缩成一个团,但依然老实回话:“没,没有。” 看来,盛载天没有说错,谢纤云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她一个人的时候很自在,但一旦有旁人在,立马就会进入一种自我封闭状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