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根本没有什么,何至于要下跪求饶,拼命表忠心?那个时候……你的内心是不是充满了对钱家人的仇恨,恨不得杀了他们所有人?” 被戳中心思,项东感觉双腿发软,一只手扶住办公桌桌面,这才稳住身形。 办公室外,走廊里站满了传动机械厂的同事,他们听到从警察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都惊呆了。 “不是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耻的人?项东要不是有钱艳艳,怎么可能评上咱们厂唯一的一个高级工程师?咱们厂里只有工程师职称权限,这个高级职称的指标还是钱厂长从市里争取过来的呢。” “我听说钱艳艳把她家项东伺候得跟大爷一样,项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衣服、鞋子、手表、皮带什么的,全是钱艳艳买的。就项东那点收入,还想戴那么高级的手表?啧啧啧,明明是沾了钱家人的光,嘴里却一点也不认。” “钱家人这回可真是出钱出力养了一个仇人出来!妈的,这个项东不是个好东西,完全是只白眼儿狼!” 同事们的议论传到项东耳朵里,这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不能说。】 【和我对付钱艳艳一样,警察在故意激怒我。】 【办案需要证据。】 项东苦笑一声,看着钱民强:“二哥,你也怀疑我吗?我知道,艳艳走了大家心里都难过,但是,这事真的和我无关。你们对我恩重如山,艳艳对我情深似海,我如果恨她、害她,那我还是个人吗?” 钱民强死死盯着项东,一言不发,显然早已对他失去信任。 项东再看向赵向晚:“警察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有家有口,在咱们传动机械厂担任技术科科长,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所说的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作为警察,这样说话不适合吧?” 赵向晚与他目光相接,似有火花闪过。 项东显然也害怕社会舆论,赶紧趁这个机会解释:“第一,我非常感谢艳艳对家庭的付出,一直深爱着她;第二,我非常感谢岳家对我的帮助与爱护,也在努力用工作成果回报他们;第三,就算我无耻到非要离开艳艳,离婚难道不行吗,为什么要杀人害命?所以……” 项东看向霍灼:“霍警官,我绝对不是害死妻子的无耻之徒,请你们相信我。” 项东振振有辞,姿态诚恳,一时之间,连走廊口的议论声都轻了许多。 “现在是新社会,离婚也不是什么丑事,杀什么人啊?” “钱艳艳脾气大,经常吼项工,项工也不容易。” “咱们厂里这么多年没出过恶性案件,怎么就让钱艳艳给碰上了?你说……会不会是钱家人和谁结了仇,所以报复杀人?” “唉,难说,看警察怎么说吧。” 项东果然是个狡猾的对手, 即使面对群众议论,即使面对钱民强的痛斥,项东依然沉着应对。 他说“和我对付钱艳艳一样”,显然是个惯犯,钱艳艳之所以易怒、泼辣,都是项东故意为之。 赵向晚凤眼微眯,光芒愈盛。 “项东,程欣如现在还好吗?你们俩还在偷偷交往吗?” 项东眸光一闪:“警察同志,你是非要往我身上泼一盆脏水,才肯罢休吗?” 这个反应不对。 ——这说明项东与程欣如还有来往。 再联想到项东刚刚泄露的一点点心声,“初恋、领导、港城、酒店”这四个词语,赵向晚问:“你的初恋是谁?” 项东瞳孔一缩,心跳陡然加快。 短暂的沉默之后,项东移开视线:“我的初恋,就是艳艳。” 明显在说谎。 赵向晚目光似电:“不要对警察说谎。” 项东却依然坚持:“我没有说谎。” 到现在为止,项东内心竖起一堵高高的心墙,什么心声都探听不到。 欲速则不达,赵向晚没有继续追问:“这周不要外出,随时接受警方传唤。” 项东看到赵向晚退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我一定尽力配合警方工作,也希望你们早日将凶手抓获归案。” 一行人离开传动机械厂,霍灼有些气闷:“项东这个家伙,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朱飞鹏也跟着骂了一句:“狗东西,绝对不是好人!” 祝康比较冷静:“别急,我们听向晚安排。” 霍灼看着赵向晚的侧脸:“赵警官,你是不是早就有打算了?” 赵向晚点点头:“项东目前是我的重要怀疑对象,所以我让他不要离开珠市。” 钱民强马上表态:“你们放心,我派人天天盯着他,绝对不让他离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