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崇阳扫了一眼躺在后座那个烂醉如泥,浑身臭烘烘的酒鬼,实在看不出哪里吸引人。 “那后来呢?”唐蕴问。 钟崇阳原本不打算管这闲事儿,直到有一瞬间,梁颂的目光穿过纷扰的人群,与他对上。 梁颂略微抬起一点胳膊,似乎在用手指比画数字,一个“9”,一个“5”。 钟崇阳并不能完全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呼救,因为酒吧里的灯光太晃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就这么贸然走过去打扰别人很不合适。 主持人点到钟崇阳上台玩游戏,他摆了摆手以示拒绝,主持人不打算放过他,亲自下场来拉他。 等到钟崇阳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一桌,梁颂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眼里没了刚才的惊慌和无措,而是非常安静地坐着,秦禹明和他碰杯,他便举起酒杯配合。 秦禹明亲了他一下,他也没有任何抵触,眼神呆滞地望着桌上的酒杯,像是考场上有点犯困的学生。 秦禹明很开心地与他耳语了几句,梁颂还是那样呆呆地转过身,双手圈住秦禹明的脖子。 秦禹明将人打横抱起,上了三楼。 原本一直站在秦禹明身后的男人低头对着麦说了什么,服务生很快过来,把梁颂喝过的酒杯和桌上剩下的白兰地一并倒在桶里收走了。 那瓶白兰地售价上万,就这样随意处理,很令人吃惊。 酒吧三楼有条连廊,直通蓝桉酒店。钟崇阳跟上去以后,被两名保安拦住了,询问他有没有门卡,没有门卡不得入内。 钟崇阳只好回到一楼,犹豫要不要把师父叫过来。经过梁颂待过地方,他瞥见一部漏在沙发缝里,正在发光的手机。 因为酒吧里面太吵了,铃声根本没人听见。 钟崇阳可以确定,那是秦禹明的手机,因为屏保是一张拍摄于酒吧的照片。 他拿着这部手机,再次回到连廊,很镇定地告诉保安这是他捡到的手机。 “秦总让我把手机送上来。” 保安朝着酒店里面指了指:“尽头靠右那间。” “谢谢。” 钟崇阳敲开酒店房门,看到墙上挂着一副抽象画,是个黑色的人头,看起来十分压抑,地毯是花形的,毛很长——这和半个月前到派出所报案的受害人口中描述的画面完全一致。 可惜那位报警人称他醒来后失去了很长一段记忆,根本没办法描述过程,甚至连遭遇性侵的具体地址都找不到,所以警方没能立案。 怀疑是同一人作案,钟崇阳递手机时,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梁颂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头朝电视柜方向,显然已经失去意识。 “等一下。”钟崇阳在秦禹明关门前的一刹那,用脚顶住房门,“那位先生似乎很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他朝里边努努嘴。 秦禹明往回看,钟崇阳猛地撞开房门,把人压制在墙上:“警察,不许动——那人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是我朋友,喝多睡着了。” 钟崇阳朝里面喊了一声:“喂,你还清醒着吗?” 梁颂没有反应。 钟崇阳只用寥寥几句话,十分轻描淡写地概括了施救过程。 “虽然秦禹明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还是建议你们先带他去做一个艾滋筛查,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光着的,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唐蕴在这方面的经验完全空白,一听到艾滋两个字,吓得不轻:“去哪里做检查啊?” “疾控中心,那边二十四小时都开门。”钟崇阳弯腰,将人往外拖出去一点,拦腰抱起,“你们把车开过来一点。” M.IyIGuo.nET